這十七八的孩子把事情說得十分簡單,仿佛這並非一件存在了比他的歲數時間還長的難題。
溫辭聞言卻沒有非常激動,他翻著這面鏡子,問他道:「這次又是幾成成功的機率?」
相鴻伸出一個巴掌五根手指,信誓旦旦道:「聞人說了,這次有五成成功的機率。」
溫辭再看向聞人歆,聞人歆伸出手去把相鴻的四根指頭折下去,道:「一成。」
「一成失敗的機率?」相鴻驚詫。
「一成成功的機率。」
相鴻瞪大眼睛看向聞人,怒道:「這跟你跟我們說的不一樣啊,這機率怎麼還往下降了?」
聞人歆老神在在道:「我仔細一想,其實還存在許多問題。」
溫辭說道:「你這魘理學榜首,竟拿了個只有一成成功機率的靈器給我?」
旁邊那個平時便不怎麼說話的少女,終於憋出一句話來:「死馬……也可以當活馬醫嘛!」
正當溫辭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時,卻聽長廊外傳來一聲長呼,有人喚道:「溫首師!溫首師您在這裡呢!您快去中庭看看吧,老宋又跟老邱吵起來了!」
三位弟子轉頭看去,只見來人是器部的先生,便知道這又是喊他們溫首師去打罵仗的了。
器部平日裡負責研究靈器、靈陣的製造與使用,溫辭雖是魘部的首師,此前卻去器部代教了一段時間。據說這件事在器部的學生中引起了轟動,不少人望「臉」而去,然後——聞「罵」而逃。
魘部的學生在旁邊看笑話,魘部里誰不知道溫首師是最嚴厲罵人最狠的,正好讓器部那些人領教領教。
是以如今只有器部品級最高的那些學生敢上溫辭的課,然而因為與器部的交集,溫辭又有了新的任務。
這三個魘部學生跟著趕到中庭的時候,他們溫首師已經罵上了。
只見溫辭手指間夾著幾張紙,往面前那個衣著端正白衣道袍的男人面前一丟,道:「你們部里誰畫的靈脈圖?畫的什么九曲十八彎的,比他大腸小腸還要繞,貪心成這樣,東西怎麼做?要麼你們改,要麼你們自己做,器部接不了這活兒!」
站在溫辭身後那稍矮而滿面皺紋的藍衣男人附和道:「就是啊,就是啊!」
魘部這三個弟子看熱鬧,伊姜對相鴻附耳說道:「器部的宋首師脾氣也太好了,要不是我們首師在,不知道要受多少窩囊氣。」
聞人歆道:「聽說器部許多先生都是從前的『靈匪』出身,術部的先生們則大多出身仙門。雖說現在仙門式微了吧,但他們傲氣還在,面上不說,總是看不起器部的先生們。」
對面被溫辭駁斥的那個人便是術部里有名難纏的邱先生,他面色青白,道:「你們器部平日裡總是推三阻四,這也做不了那也做不了……」
溫辭身後的宋首師解釋道:「我們也不是閒著,器部的活兒堆積如山,光是經過驗證可用的靈脈陣便有十幾個等著實現,不同地域不同條件,所造器與陣都要相應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