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費勁巴拉用樹枝和藤蔓編了一把刷子,等下雨的時候忍受著雨點把眼睛打得都睜不開,艱難地爬上自製的梯子,抻著脖子,伸著胳膊,這高難度的姿勢有種馬上就要抽筋的感覺,他費勁巴拉刷了兩下……
“你做的什麼刷子,一點都不舒服,太硬了,把我的鱗片刷壞了怎麼辦?”
“龍神大人,您的鱗片恐怕比世間任何一塊石頭都要堅硬,絕對不可能被樹枝刷壞的。”
“那是當然。”
湯沃雪剛要鬆一口氣。
“但是我就是不喜歡這把刷子刷在鱗片上的感覺,換一個。”
“……好的,龍神大人。”微笑。
聽話地重新挑選做刷子的材料,一番費勁巴拉終於做好,然後。
“不行,軟綿綿的,沒感覺。”
“……好的。”微笑。拳頭有點硬了。
“這次做得不錯,但是我不想刷了。”
“……好。”微笑。拳頭狠狠硬了。
“找塊石頭給我磨磨指甲,不會這種小事都做不好吧人類?”
“當然不會。”額頭頂著一個十字架,湯沃雪抓著塊石頭,就像街邊幫人擦鞋的鞋匠,吭哧吭哧努力給龍磨爪子,還得磨得錚亮圓潤。龍在邊上挑剔地指指點點。
春季的時候,山谷里開了不少花,湯沃雪去尋找食物的時候,帶回來一束花送給她。龍一扭頭就張開血盆大口把花都吃掉,留下一束光禿禿的花枝給他,並且疑似發出了一聲譏諷的嘲笑。
湯沃雪拿著花枝,保持著陽光的笑容一動不動好幾秒。
心裡的小人已經在瘋狂拳擊空氣。
洛麗塔默默盯著這個僱主,很想跟艾薩克吐槽,這個僱主到底在幹嘛,他真的在算計龍嗎?他好像已經要被龍折磨死了。不對,怕不是沒折磨死,先氣死了。
在夢裡的性格是本人最真實的性格,所以龍家少主竟然是脾氣這麼惡劣的人嗎?她可真是太知道怎麼讓人不痛快了。
湯沃雪已經不記得自己上次情緒波動那麼激烈是什麼時候了,至少近幾年來他的內心都平靜無波,宛若一片死海,仿佛靈魂已經脫離肉體,立於上空,局外人般看著下方進行的一切,什麼都與他無關,哪怕別人當著他的面辱罵他,他也未必會動一絲一毫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