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利如刀的虎爪在深深插入冰壁,在極速下墜中劃下數道深而窄的溝,卻不見有多少降速,白虎仍然朝著底部的堅硬冰棱砸了下去。
“砰!”四爪都扎入冰壁之中,白虎停止了下墜。
此時,堅硬如石的冰棱已經近在咫尺,最近的一根,就在裘法的左眼下方,幾乎就要扎入眼球之中。
白虎的腹部因為呼吸而劇烈起伏著。
裘法這一路上已經遇到了很多大自然的陷阱,或許也是這個世界的大自然獨有的陷阱,兇險異常,受了多多少少的傷。
幾個小時以前,他還遇到了隱藏在一層冰與雪下的不知道是海還是湖或者該說是井裡的水。
水很古怪,在這樣的溫度下,按理說就算是廣闊的大海都會被完全冰封,冰層或可達上萬米厚,可是它卻只結了一層薄冰,幽深而澄澈,可溫度卻比空氣還要更低,裘法的一隻腳剛剛踩碎冰層碰到水,就感到刺骨的冰寒襲來,幾乎頃刻間要凍壞了他的那條腿。
也是因此,才導致他之前沒能及時從這條深溝之上跳開。
這次的動靜太大,景姵被驚醒了過來。
“怎麼了?”她有些緊張地問。
裘法平復了一下呼吸,抬頭將差一點點就要刺穿眼球的冰棱從眼底拉出來,平靜道:“一點小事。”
“你騙人,受傷了嗎?”景姵聽著裘法的心跳聲,她在這裡面待久了,對他心跳的頻率都可以分辨好幾種了。
她的心臟也不由自主地跟著同頻起來,仿佛也感受到了同樣的疼痛,經歷了同樣的驚險考驗。
“一點點,不要緊,我的野外生存經驗很豐富,方向辨認得也很準,你不要瞎操心。”裘法小心落地,凍傷的左前肢已經近乎麻木,紅腫了一片,經歷過剛剛那一次,骨頭恐怕也裂開了。眼下也淌出了鮮血,然而他語氣平靜,就好像真的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裘法不讓景姵出去,連水都是融化後用返祖之力包裹著送進來的,胸口的傷口被他反覆割開好幾次,因此她也不知道他到底受了多少傷,也並沒有多少力氣去想了。
她受的傷太重了,湯沃雪的藥劑有點用處,但是用處不大,因為她失血太多,且體內還有很多子彈沒取出來。沒取出來,裡面的病毒就一直在釋放,在破壞她的各個系統,如果沒有裘法這樣小心翼翼的把她暖在心口裡,她在冰河世紀裡呆那麼久,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要受太多傷,裘法,沒有按時找到出口也沒有關係。”景姵有些心疼地說。
“嗯,你睡吧,我要繼續趕路了,得保持體力,不能跟你多說話。”裘法說。聽出了她聲音里的睏倦。
“那你不會很寂寞嗎?”景姵抵抗著睡意說。這種睡意並不是她真的困,而是她受傷慘重,是飢餓難耐又正在一直遭受病毒攻擊的身體要求她減少消耗,延長存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