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璇也確實把自己的開心分了一半給他,就像那分一半的栗子糕,一半的糖人,一半的時光。
連謝遇簡,謝遇殊她的親大哥都沒有,謝青璇只分給他。
藥太苦,一個落魄皇子的成長又太煎熬,他只能抓著身邊最近的這一抹甜。
所以當她長大說出那句『我不能再跟你出去』時,他想也不想地讓她把自己當哥哥。
他顧不了那麼多,他要抓著她,能抓一刻是一刻。
可現在,他抓不住她了。
身後行人川流不息,謝青璇和江懷律兩人站在馬車前良久無言,江懷律不知道要說什麼,謝青璇在思量著要怎麼開口。
相識十一載,兩人之間還從沒這般沉默過。
「我需要點時間……」謝青璇張口道。
「咳——咳——」
但謝青璇的話還沒說完,江懷律便撫著心口咳嗽了起來。
他弓著腰,劇烈地咳嗽起來,像是要把一顆心都咳出來一樣。
要是能咳出來讓她看一眼,那也行呀。
「不能換一招嗎?你早就停藥了。」謝青璇很無奈道。
江懷律搖了搖頭,皺著眉,可憐兮兮道:「舊疾是好了,傷口還沒好全,疼。」
謝青璇上前攙扶他,「要順順?」
江懷律一愣,有些意外,手下意識地抓住了她耳朵衣袖,習慣性地靠在她肩上,「不耽誤你時間的話,順順。」
謝青璇露出些無可奈何的表情,而後熟練地伸手撫上他的心口,為他上下順了順氣,順便把自己沒說完的話說完。
「我很擅長做別人的妹妹,乖乖巧巧接受你們的寵愛,天真無邪地陪在你們身邊。但做妹妹和做伴侶是不一樣的……」
謝青璇很感謝徐念,是徐念幫她更加明確地確認了自己的心意。
「我需要點時間,來確認自己能不能承擔起做你妻子的責任……」
這句話,謝青璇是低著頭紅著臉說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很清晰。
聲音明明一個字一個字全都落在了江懷律的耳中,但他第一反應是——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瞳孔倏地放大了一圈不說,心跳也跟著漏了半拍。
他聽到了什麼?
她說什麼?妻子?
做他的妻子?
她怎麼可以這麼冷靜地說出這兩個字?她知不知道這兩個字對他是多大的褒獎?
皇帝宣他當『太子』都沒有這兩個字來的衝擊大。
「咳咳咳——」
江懷律又咳了起來,這次是真咳,不過不是因為傷痛,是因為無法自抑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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