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惜一走,姜卿意便點了幾個下人將杜鵑抬回她自己的房間,瞧著角落裡跪著的小丫環,那是落葵,前世那個不聲不響卻在她差點被姜玉惜的愛犬咬死時,毅然決然衝出來推開了她,自己卻被活活咬死的人。
「你來幫我梳妝。」
落葵驚訝的抬起頭,露出臉頰上那尖利指甲抓出的血痕,「奴、奴婢卑賤……」
「以後你便在我身邊伺候。」
「可是奴婢……」
「你不是認我是你主子嗎?」
姜卿意在梳妝檯前坐下,看著銅鏡中已養出幾分前世模樣的臉頰,輕聲,「從此以後我吩咐什麼,你只管照做。」
落葵瞧著清清冷冷的小姐,心底生出一股安定來,悄悄低頭擦了擦眼淚,上前替她梳妝。
妝發梳好,姜卿意換上衣裳,腦海里過了一遍前世記憶,吩咐,「你不必跟我去前廳。」
「那怎麼行,您一個人怎麼過去!」
落葵緊張問。
鎮國公是百年的世家,府邸可不小,彎彎繞繞,沒人領著小姐怕要走丟了去,況且府里其他人對夫人和小姐的態度……
瞧著焦急不已的落葵,姜卿意冰冷的心臟漫起一絲暖意。
她語氣放輕了些,「你放心,我記得路,我要你留下是讓你幫我一個忙。落葵,我只信任你,你能幫我嗎?」
落葵一聽,心酸的濕了眼眶,小姐分明是這府里最尊貴的嫡女,如今竟只能信她這個沒用的小丫環。
「奴、奴婢幫您,您只管吩咐。」
姜卿意淺淺彎起個笑,低聲與她交代了幾句,見她雖震驚的瞪大眼卻依舊咬著牙關重重點了頭,心底有幾分意外,也生出幾分柔軟。
放心,這輩子,我總能護住你們的。
踩著寬闊的青石板,穿過小花園,又穿過兩道垂花門才到達前廳外,一隻腳剛要邁進去,就聽到了姜玉惜嚶嚶哭泣的聲音。
「都是玉惜不好,要不是玉惜急著去探望三妹妹,怎麼會讓三妹妹要責罰杜鵑,又燙傷了杜鵑的臉呢。」
「二姐姐最是柔善不過的人,燙傷杜鵑也是意外,這怎麼能怪你?怪也只怪這愚蠢狹隘的姜卿意,什麼嫡女,我這幾天都沒臉出去見人,提起她都丟人。」
「五小姐,三小姐過來了。」
有人提醒。
姜卿意邁步進了花廳,無視各色目光鎮定行禮,「孫女給祖母請安。」
她步態端正,姿態從容,一襲朱色繡花錦裙在她身上竟不覺壓不住,反而有一種久經沉澱的尊貴華麗。
這哪是久住鄉下的樣子?
分明是再得體不過的世家嫡女!
姜玉惜的目光最為複雜,但想到姜老夫人的態度,又冷靜下來。
姜卿意屈膝了會兒,見姜老夫人只是慢慢喝茶,沒有叫她起來的意思,自己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