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這一點,姜卿意才收拾了些最近做的藥丸,去范府拜年了。
「姜小姐來啦,不過不巧,老夫人一早跟大人領著小公子出城祭拜了,一會兒才回,不過侯爺在府上,姜小姐可要過去請安?」
「那就去吧。」
越修離只是暫居范府,所以住的是范家的客房。
姜卿意來時,他正臨窗而立,提著墨筆寫著什麼。
軒窗大開,一支開得正嬌艷的梅花斜斜探入窗內,與他黑錦衣袍上繡得暗紋碰撞出水墨山水畫般的美來,冰冷而克制,凜然不可褻瀆。
「侯爺。」
「拜年?」
越修離依舊專注於筆下。
姜卿意看了眼,他在抄往生經。
「願侯爺春祺夏安,秋綏冬寧,占得歡娛。」
越修離筆下一停,淡淡睨她一眼,「下次讓本侯捂腳時,你再說這話。」
姜卿意只覺得自己好像一壺立馬燒開的水,耳朵咕嘟咕嘟冒著泡,臉頰熱得厲害,「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越修離未置可否,繼續抄寫著。
姜卿意想到來此的目的,好歹讓自己這壺開水冷卻了下去,輕聲道,「侯爺,這枚龍鳳佩佩對你來說,是不是很特殊?」
「你知道是本侯給你的?」
「嗯。」
「算出來的?」
這龍鳳佩在民間並不算罕見,而且越修離確定他並未讓姜卿意看到過。
姜卿意抿抿唇瓣。
越修離正好抄完一頁,放下筆,「從初次見面開始,你就在跟本侯討要信物,如今得到了還能一眼認出是本侯的,姜卿意,你知道你暴露的越來越多了麼?」
姜卿意往後退了一步,越修離太聰明了,說不準他真的能猜出她的『重生』,到那時,他能容得下她這樣的異類嗎?
看出她的退卻,越修轉身去洗手,「那玉佩是很重要的人留給本王的。」
水聲輕響。
姜卿意還是忍不住想知道真相。
「那侯爺在什麼情況下,明知這塊玉佩是被他人拿走,還會對那人青睞有加,呵護備至?」
越修離眼尾微動,「青睞有加,呵護備至,你確定你在說本侯?」
姜卿意點點頭。
「那『他人』是女子?」
「是。」
「玉佩原來的主人也是女子?」
姜卿意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越修離正好用柔軟的細絹擦乾手,無甚所謂的輕笑,「本侯沒那麼閒,除非本侯戀慕上了那玉佩的主人,所以才會愛屋及烏,稍施援手。」
姜卿意還是頭一回見他這樣笑,那一剎那仿若暴雨後雲銷雨霽,月華溶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