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意問太醫,但太醫們忙碌著,見她出現當即呵斥,「哪裡來的小姑娘,別在這裡搗亂,快些出去!」
「快走快走!」其他人也嘀咕,「這范府怎麼回事,這個時候還塞女人來。」
姜卿意不怕被罵,但不知道越修離具體病情讓她有些焦躁,眸子也霎時黑了下去,就在她打算硬闖過去時,就聽越修離有些疲累的聲音,「鴆毒,引發了舊疾。」
竟是鴆毒!
姜卿意對上越修離的鳳眼,那裡面只有一片如地獄般的霜寒冰涼,好像……還有一股無法言喻的沉重的、如無法掙脫枷鎖一般的悲傷,拖著他,沉沉往地獄墜落去。
姜卿意轉頭就往外走。
西舟嚇了一跳,語氣已經帶上了哭腔,「姜小姐,侯爺是救不了嗎?」
「能救,給我備藥。」
姜卿意快速報給他藥名,去了廚房,親自熬藥。
西舟知道姜小姐說能救,那就是一定能救,捂著臉不爭氣的哭出了聲。
很快姜卿意就煎好了藥。
但把藥端走前,姜卿意問了西舟一句,「侯爺是怎麼中的毒?」
西舟張了張嘴,又抿緊,告訴姜小姐又怎麼樣呢,那不是她能應付,也不是她該面對的,那是侯爺此生的結。
姜卿意見他不說,沒強迫,端了藥去越修離的房間,沒再管那群太醫。
「侯爺可信我?」
「本侯不信,你就不來嗎?」
越修離擦去唇邊的血,見她眼底強壓著怒火,嘴角牽起,明明那次在柴房,他都把人丟出去了,她不也還是來了嗎?
「要來。」
姜卿意擠開床前的太醫們,「你們出去,侯爺我來治。」
「你到底是何人,這可不是兒戲!」
「難道是范夫人找來的?真是糊塗!」
「西舟,請諸位太醫出去!」
姜卿意寒聲。
西舟趕忙上前連哄帶拉把人全部趕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姜卿意把藥遞給越修離,「喝。」
越修離虛軟的躺在床上,「本侯現在是被你捏在掌心了是吧?不想喝了,方才喝了很多了,你放心,本侯死不了……」
話未說完,唇上一軟,而後一股苦澀卻又意外馨甜的藥被渡了過來。
越修離長睫微動,直至一碗藥被渡完,被她塞了一顆蜜餞。
「現在開始施針,期間會有些疼,侯爺若是忍不住可以跟我說,我們可以分上下兩次完成。」
「不必。」
越修離嚼著蜜餞,不知是因為藥的緣故還是別的,整個人都懶洋洋的。
姜卿意覺得他這樣,真像一個在富貴里泡大的閒散公子,有著揮金如土的財帛,也有著所有人的敬仰和寵愛,可偏偏,他是太子,因舅舅謀逆滿門抄斬,母后上吊自盡而不得不躲出宮廷獨自進入軍營戰場廝殺的廢太子。
逼毒的針術會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