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越修離懶得與他貧嘴,叫人將地上收拾了,才問他。
藍溯也知道他的脾氣,越是喜歡珍視的東西,也表現的滿不在意,「剛剛收到的消息,咱們在邊塞的大將,已經被皇上新派去的將領全換了下來,不止如此,還找了一堆藉口,降職的降職,關押的關押,這部分兵權算是全部交還回去了。」
「我們的精銳本就不在那兒。」
「我知道。」
藍溯搖著扇子嘆道,「可你說,那個新將領在沒得皇上指令,便擅自做下這些決定的可能性有多大?」
越修離淡淡看向他。
藍溯舉手,「行,不提這個,那提提你喜歡的,司徒先生的人已經找到了當年跟隨武安侯一同押運糧草出京的倖存者,已經保護他在來京的路上了,有他在,就能請求朝廷重新翻查武安侯舊案了。」
「務必保證人能活著進京。」
越修離看著藍溯,「不惜一切代價!」
藍溯正色,「我明白。」
姜卿意換好衣服出來,就見越修離正站在院子裡仰頭看著北方,身姿頎長,氣度雍容,可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與世俱滅的死寂與灰色,猶如前世那個深宮裡的大晉帝王一樣。
「殿下。」
姜卿意喚他。
越修離側身,正好半截身影攏在陰暗中,將他本就俊美的五官更添上了幾許陰鬱,「換好了?」
「就是有點不合身。」
姜卿意展開雙臂,越修離眼仁顫了顫,以為她會像以前一樣撲過來,但她只是有些嗔怪的說,「袖子長了好大一截,殿下,這不會是你的衣裳吧?」
不止袖子,褲腿、裙擺、腰身統統都大了一截,姜卿意穿上就像是個穿大人衣裳的小孩。
越修離覺得濃稠到令人無法呼吸的空氣都變得活潑起來。
「時辰不早了,早些回去吧,你說的事孤會注意。」
姜卿意見他越過自己離開,有些想問他是不是不高興了,又怕自己自作多情,她也不敢輕舉妄動,萬一被人發現就不好了。
看他背影在轉角消失,姜卿意才卷捲袖子,重新在眼睛上繫上黑布走了。
黑夜過得很快。
姜卿意的馬車出來,暗處的人還沒跟上去,就被北風帶人給絞殺了。
有漏網之魚追出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那輛毫不起眼的馬車混雜在擠擠攘攘京城的攤販和早起出門的百姓之中。
回到汀蘭苑,落葵想把姜卿意換下的男裝燒了。
「燒了做什麼,留著。」
「又不合身,留著有什麼用?」
「做嫁妝。」
姜卿意瞧著這身衣裳,眼尾都是揚起的。
落葵一腦袋問號,只有桑榆意味深長的點點頭,表示學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