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越修離靠在車壁內側,一角的陰影將他的面容遮住,「當年存檔的地方皆起過大火,相關的卷宗盡數被燒毀,如今留下來的,是根據後來參與審判武安侯府的人的口述重新記下的。」
既是宣判後再記的,必然很多偏頗,也不夠詳實。
譬如張東山從區區一門客,短短十數年間爬到二品大員的位置上,卷宗上便只聊聊幾筆寫了他並不出眾的功績,敘述了他的官路歷程。
「那就從姚家下手來查。」
姜卿意說完,緊張了一下,怕越修離又像以前一樣不許她再查,便聽越修離道,「你不是說,武安侯舊案與你舅家也之死也有關嗎?」
「倒也是。」
姜卿意硬氣起來,交代錢大富,「那妓子的身份,你可曾查到?」
既能找到伺候過她的人,應該也知曉身份才是。
可錢大富卻搖了搖頭,「草民找到那婆子的時候,她獨自寡居在深山中,已經病入膏肓,跟我說了幾句就咽氣了,而且草民問過那妓子的身份,她絕口不提,似乎十分忌諱。」
「而且當年姚家送入京的女子,有不少都嫁做人婦,就算想要一一排查,也不是一時就能查清的。」
錢大富道,「這女子明顯被人刻意抹去了痕跡,就更加難查了。」
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到這裡又斷了了。
越修離怕姜卿意覺得挫敗,正欲安慰,便見她本就黑亮的眼眸變得更亮,「若說這樣,我這兒倒是有個行跡相似的人!」
越修離見她亮晶晶的看著自己,等著自己好奇往下問,唇角掀了掀,配合問,「哦,不知是何人?」
「宋雪!」
姜卿意心思飛速轉動,將國公府管事裘勝抖出的宋雪之事說了一遍,「當時我懷疑宋雪與姜淮有染生下了姜玉惜,池家才將她們母女趕了出來,現在看來,事實可能更滑稽。」
那就是姜淮明知姜玉惜是宋雪與馬夫的私生女,但他仍舊逼瘋深愛他的原配,趕走嫡親的女兒,乃至前世對她百般薄涼,都只為了給宋雪母女騰出地方來!
「此事孤會安排人去核實,況且……」
越修離從衣袖中,將之前姜卿意送回去的龍鳳佩拿出來,重新放在她手裡,「你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偏愛,你自己便足夠優秀耀眼,以後世人看你,不會是姜淮之女,更不是是孤的太子妃,而是你自己,姜卿意。」
姜卿意兩輩子都在跟得不到的愛爭鬥糾纏,而越修離這番平靜卻篤定的話,讓她霎時有一種枷鎖被解開的鬆快。
她定了定神,看著八卦的豎著耳朵的錢大富,「你可以先回去了,遲些我再去見你。」
「是。」
錢大富麻溜的下了馬車。
車簾一落下,姜卿意便抱住了越修離的胳膊,「殿下是不是好喜歡我?」
越修離想看她又作什麼妖。
姜卿意卻不需要他回答,自顧自的道,「我也好喜歡殿下,雖然我不知道殿下怎麼突然間改了主意,不再將我拒之千里了,但不論殿下想如何,我都不怪殿下。」
她是在指今日太后壽宴,他利用了她座位之事麼?
但此事並非他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