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語重心長道,「春闈三年一次,是我大晉選拔人才的大事,你注意著些,別鬧出什麼事來,耽擱了春闈。」
這是在暗示越修離,至少在春闈之前,別將武安侯舊案鬧大麼?
姜卿意輕輕擰眉。
越修離神色清寒,出聲應下。
從養心殿出來,姜卿意還在操心武安侯之事,就見才出去的勛王父女正站在殿外,如喪考妣,甚至在姜卿意看去時,趙元珠還惡狠狠的瞪來了一眼。
「眼珠子不想要,孤可以替你挖掉。」
越修離停下。
趙元珠又委屈又氣,「太子皇兄還沒娶妻,胳膊肘就往外拐,維護外人了,我們才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她姜卿意充其量就是個以色侍人的……」
啪——!
勛王親自動手,一巴掌抽得趙元珠閉了嘴。
「元珠魯鈍衝動,還請太子殿下恕罪。」
越修離還未吱聲,勛王抬手又是一巴掌,直接抽得趙元珠半邊臉都腫了起來,嘴角眼角都是血。
「太子殿下覺得這樣可夠了?」
姜卿意有些嚇到,不是說勛王最是疼愛這雙兒女麼,太子甚至還沒罰,他怎麼就下這樣的死手?
而且一向高傲的勛王,此刻太子竟似帶著幾分討好。
越修離看了這父女一眼,牽上姜卿意的手就走了。
走了一段,姜卿意還忍不住回頭,才見勛王已經進入養心殿了,而趙元珠這個本可以進去哭訴太子跋扈的人,居然被留在了外頭。
「勛王好奇怪……」
「不奇怪。」
勛王不蠢,定然察覺是他設計了他與晉王前後請求監考春闈。
春闈選拔的是國之棟樑,是考官的門生,更是未來在朝廷的勢力,試問,一個一人之下的親王,與一個分離往上爬的皇子,一同培養未來的朝中勢力,意味著什麼?
結黨營私,謀朝篡位!
只要越修離願意,勛王府傾覆只在瞬息之間,勛王當然低下了他高傲的頭顱。
姜卿意卻聽出其中暗涌。
「可皇上會信嗎?姜玉惜是勛王府的前兒媳,而趙元達至今還在流放途中吃苦受罪,勛王府給晉王下的絆子也不少,這二人怎麼看,也不像有能合作的契機。」
除非勛王和趙嘉禧都心胸開闊的能容下這頂綠帽子。
但顯然,不可能。
「還記得勛王府派人去流放地找姜淮為盧氏子辦田置產之事麼?」
「記得。」
姜卿意一直在等勛王府或張東山把姜淮送入大牢,結果張東山死了,勛王府更是遲遲沒有動靜。
「勛王府的人快回京了,與此同時,趙元達也由『晉王府』的人護送,住進了趙嘉禧城外的別莊。」
越修離手指輕輕摩挲了下她纖細的手腕,「此事勛王府和晉王府尚不知曉,只有皇上的煞羽衛即將『巧合』的發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