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盧姨娘難產了,大出血,怕是、怕是活不成了!」
「怎麼可能?」
姜卿意看過盧姨娘的胎,雖遲了些出來,但是穩的,再加上她已經生養過兩個,不至於難產才是。
「是盧姨娘聽說了四公子被國公爺……所以才突然大出血的。」
「誰告訴她的?」這裡才剛出事,消息不可能那麼快傳到後院。
「是妾身。」
焰娘過來。
姜卿意錯愕,焰娘與盧姨娘應該沒有什麼生死過節才是,「你為何……」
「妾知道小姐下不去狠手,所以妾來髒這個手。」焰娘道,「三小姐放心,此事妾自會承擔後果。」
姜卿意望著如今已殺人不眨眼的焰娘,輕輕擰眉。
「三小姐不喜歡妾如此嗎?」
「你不要越陷越深。」
姜卿意留下一句,去了盧姨娘房間。
來時,房間裡已經充斥著巨大的血腥氣,床褥被血浸透,一個洗乾淨的男嬰被產婆抱了出來,「三小姐,姨娘她……」
「我去看看。」
姜卿意走進房間的第一眼,就知道盧姨娘氣數將盡了,三盞命火幽微到幾乎要看不見,只等全部熄滅,身死道消。
盧姨娘看到姜卿意來,眼淚已經哭干。
「三小姐。」
「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這都是妾的報應,妾當年不該跟老夫人一起虐待凌辱夫人,更不該慫恿國公爺送走你。」
盧姨娘哽咽,「現在安安走了,承澤沒了,妾也活不成了,只求三小姐放過剛出生的孩子,他還小,什麼都不懂,什麼也不知道,他不會成為三小姐的敵人的。」
「可以。」
姜卿意從來都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不會牽連無辜,更何況什麼都不懂的嬰兒。
盧姨娘知道姜卿意素來說到做到,一顆心落回肚子裡,朝產婆的方向看去,待看到純粹乾淨的孩子,掙扎著抬起手想摸一摸孩子的小臉,終是無力,伴隨著她合上的眼睛一起,重重垂落。
孩子似乎感受到了這世上與他最親近之人的離世,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姜卿意交代產婆照顧好孩子,從血腥的產房出來,看向天空,覺得天空好像也是血紅的。
吱呀——
姜淮推開院門從外進來。
「阿意,盧姨娘她……」
「死了。」姜卿意說完,就見姜淮的背好像都有些佝僂了起來,散落在一旁的頭髮已經白了,沾著姜承澤的血,被風吹到他添了好些皺紋的臉上。
姜淮朝盧姨娘的房間看了看,問姜卿意,「阿意,你說國公府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