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侯夫人算一卦吧。」
姜卿意將卦遞給她。
白慎娘猶豫了一下,然後拒絕,「不用,人定勝天,卦象再准,也只不過是一時之象,未來卻是要變化的。」
「侯夫人不肯拋,那我為侯夫人拋一卦。」
姜卿意拋了一卦,慢悠悠的說,「這卦看起來不大好,鰥寡孤獨占了三個字,看來稍有不慎,侯夫人是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她跟皇帝合作,不就是因為皇帝給她找回了兒子嗎?
那她就拿她兒子的性命要挾,皇帝能殺你兒子,我也能殺,我看你還敢不敢打東宮的主意!
白慎娘狠狠抬頭,「太子絕不會答應的!」
「太子殿下是不會這麼做的,到底是武安侯的遺孤麼。可侯夫人忘了,我一個外人,跟武安侯連面都沒見過……哦,差點忘了,我爹姜淮,還參與設計了武安侯舊案呢,子承父業,我殺你兒子,很合理吧。」
「姜卿意,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姜卿意踩著碎瓷片就出去了,沒多久越弘深著急的跑回來捂著脖子,「娘,我肚子好疼啊。」
白慎娘目眥欲裂,可黑暗裡只餘下姜卿意漸漸消失的冷漠背影。
白慎娘狠狠叫罵一通,像是瘋了。
但越修離身邊的人都知道她在地牢里有多瘋,也就沒當回事,還叮囑下面的人不許亂嚼舌根子,這事兒便算是這麼過去了。
只是夜裡,姜卿意睡得不踏實。
一會兒想到張婉如,一會兒夢到藍溯被射成刺蝟栽進急流里的樣子。
好不容易熬到天明,就察覺外面不對勁。
「縣主,您起身了嗎?」
「起了,外面……」
「皇上聖駕德妃娘娘一起到了,太子殿下去皇上船上了,讓您先休息,等醒了再過去見禮不遲。」
姜卿意想到死在自己手上的關定海,掌心微微沁出細汗,「更衣。」
聖駕到來,簡直出乎所有人預料。
姜卿意得到傳令可以上船見駕時,已經快午時。
夏天的陽光灼熱,即便是在水面,也已經揮不散那將肌膚灼燒的熱度,而姜卿意就這麼在會面的船艙外候著,聽著裡頭皇帝發脾氣。
「關定海也是老將了,居然如此不愛惜羽毛,做出這等事來,還死在了外頭,天下人只怕都要笑話朕了!」
「皇上別急,太子殿下此番不是查出了些事麼。」
德妃柔聲安慰,「聽聞太子此行收穫還不小,證據可拿來了,一併給皇上看看吧。」
姜卿意心如鼓擂,皇上特地遠離廟堂來到這裡,絕不僅僅是想看看證據這麼簡單。
難道,他要藉機拿走證據,再毀了?
想到這個可能,姜卿意背脊發涼,要是這樣,太子此行白費不說,還有可能被倒打一耙,說他濫殺大將!
「父皇放心,證據兒臣已經先一步呈送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