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夜未眠,下巴都冒氣了淺淺的鬍渣。
「她什麼都藏在心裡,不肯說。」
姜卿意輕嘆,「有的膿瘡越捂越爛,也偶爾也有那麼一兩個,說不準能自己康復。我想,小姑姑或許是後者,我們逼她挑破了,她反而要痛不欲生。」
蘇白染沉默著點點頭,想起曾經的蘇檀,那真是一個耀眼的女子。
有才華,又溫柔。
「其實小姑姑與伍康曾有過一段孽緣。」
「嗯?」
「容妃還不是容妃之前,伍康只是市井一個雜耍的,有一次小姑姑出去上香,恰好碰見伍康衝撞了一群大梁來的貴客。」
蘇白染說,「那些人根本瞧不上鄭國彈丸小國,對鄭國的百姓就更加瞧不上了,其中一位公子只因為伍康長得醜,便對其羞辱打罵,差點當街打死,是我小姑姑路過,於心不忍,給伍康請了大夫,讓他免於一死。」
誰知那一點好心,最後會變成這等噁心的報復。
桑榆想到昨夜舉著火把下那地下室,看到的滿室掛滿的蘇檀年輕時的畫像,以及各種華美的衣裙首飾、乃至行房用的各種東西,她嘴唇微動,想說伍康或許不是為了報復甦檀,而是變態的愛上了蘇檀,甚至想將她圈養成一隻金絲雀。
只可惜蘇檀太過性烈,始終不肯墮落,才叫伍康發了瘋。
但轉念一想,這種愛,真真叫人噁心欲吐,她還是別說出來叫其他人跟著噁心了。
「對了,有舅舅的消息了嗎?」
姜卿意問。
蘇白染皺眉搖頭,「還沒有,聽底下的人說,爹爹夜裡回去休息,之後便不見蹤跡了。」
姜卿意點點頭,正好謝景也把宋睢接回來了。
但是宋睢受了點傷,聽他的意思,他昨夜沒跟皇帝一起來,也是因為撞見了五皇子,被五皇子拉著一起說話,遭遇了刺殺。
「五皇子?」
「鄭國皇后所出,皇后死後,容妃專寵,五皇子便被排擠了。」
越修離的靈魂飄出來,漫不經心的掃視著姜卿意這一個二個的表哥,冷笑了聲,「一群廢物。」
姜卿意,「……」
都沒睡還有起床氣呢?
「大家先休息吧。」
蘇白染道。
幾人又不是鐵打的,尤其姜卿意還是個女子,忙活這麼久粒米未進,早該累了。
姜卿意本想去蘇毅失蹤的地方看一看,但實在困得不行,給蘇毅卜了一掛,確定人還活著,便安下心揣著貓回去睡了。
這一覺便睡到下午,桑榆謝景提著食物來找她。
簡單洗漱了下,幾人在庭院梨花樹下的石桌坐下,桑榆將飯菜擺好。
是常貴新請來的廚子,不但擅長各方菜系,尤其一手滷味很有滋味,適度的咸香中混雜著一點點辣,切拌後撒上一小把蔥花,實在勾人。
「常貴呢?」
「去外面打探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