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只是寬慰老伴的心罷了。
好在自從回來之後,老伴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斷過,話多了,說話聲音都高了,就連身上都有力氣了。
她最後的時光,能過得開心快樂也是好事一樁。
坐在樹蔭里的周志遠,低頭若有所思。
屋子裡姚寧靜幫著田心萍試了下脈搏,又拿著聽診器聽了她的心跳,心裡已經明白了七七八八。
田心萍的病症同周梔的說法差不多,還真是已經達到了要命的程度,之所以表面上看上去還跟常人無異,其實全憑著心裡的那股勁強撐著而已。
這股勁,就是她對親人的牽掛和愛。
「媽媽,沒有大礙的,爺爺說的對呀,媽媽的身體恢復的很好,只要按時服藥,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媽媽住在這兒,我每天晚上幫著媽媽下針,幫媽媽調理下經脈,肯定會感覺更好的。」
姚寧靜從醫藥箱裡拿出一包銀針,同田心萍展示。
「我姥爺是一位老中醫,我粗通一點銀針之術,我還用銀針救過我二叔的命呢,等晚上我就用銀針幫著媽媽疏通經絡,媽媽不要害怕呀,我下針的技術好著呢。」
她擔心田心萍不敢讓她下手扎針,笑著說著寬心的話。
「放心,放心,我一百個放心,時候不早了,咱們這就到照相館去吧……」
一番說話差點忘記了正事,田心萍起身拿著梳子梳理下頭髮,還特意在頭髮上摸一把水把毛糙的頭髮打濕,腳上的皮鞋更是擦拭的一塵不染,一看就是個利索能幹追求完美的要好之人。
周志遠腿腳不利索,姚寧靜讓他坐在自行車后座上,想著推著他到照相館。
周志遠說什麼也不肯,他一個一米八多的老爺們,哪能讓懷孕的妻子用自行車推著呢。
他就堅持拄拐杖。
「我們開車過去,志遠腿不方便,寧靜身子重,哪能讓你們出這個力氣。」
周光義已經把停放在大門口的車子啟動,田心萍同姚寧靜攙扶著周志遠上車。
這年代能開上車的絕非一般人物,車輛行駛在狹窄的縣城公路上,路上不少人駐足觀望。
姚寧靜特意搖下車窗,指著路邊的建築不停對著坐在身邊的婆婆介紹。
「媽媽,前邊就是蓮花縣公園,以後等志遠腿好了之後,我們可以來這裡看看……」
「那邊有個五金廠,那個大煙囪就是紡織廠的,我小時候還爬過這邊的煙囪呢……」
站在路邊角落裡的姚新月,氣的臉都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