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大哥死了，他兄弟非說是我害死的，把家裡所有的東西都搶走了……為了養活陽陽，我挖溝背石頭砍木頭撿煤渣，我什麼沒有幹過……」
「陽陽學習可好了，年年考第一……姑娘，你別喊我爸爸了，我家陽陽有媳婦了，陽陽當兵走了，我那兒媳婦還來村里陪我過了兩個月……我那兒媳婦可好了……」
「嗚嗚嗚，陽陽啊，你到哪裡去了啊，三年都沒有回來了，兒媳婦也不回來了，陽陽不要我這個窮爸爸了，妍菲找不到了，閨女不見了，陽陽也不見了……」
剛剛還說著話看起來挺正常的程棟樑，突然就悲從心來，哭的那叫一個老淚縱橫。
程向雨少不了又是一番安慰。
「你家陽陽好著呢，過些日子就會回來的，你不要擔心這事了……」
「你家兒媳婦也在京市呢，她叫陳靜怡是不是？我跟她熟悉的很呢，她長的瘦瘦高高的，還會說流利的英語，對了我都差點忘記跟你說一件大事了……」
程向雨仰頭一臉微笑的看著程棟樑輕聲安慰。
「靜怡生了一個男孩，程耀陽當爸爸了，你當爺爺啦……」
「啊……靜怡生孩子了？靜怡生孩子了？我當爺爺了？耀陽在哪裡，靜怡和孩子在哪裡，我要去看看他們，我要去看他們……」
程棟樑一聽，頓時停止哭泣，挺直了身體目不轉睛的盯著程向雨，連連詢問。
那架勢，恨不得現在就讓程向雨帶著他去找陳靜怡他們。
他蹭一下站立起身，由於過於激動的緣故，嘴唇不停劇烈打著哆嗦。
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如同泄氣的皮球一般，一屁股重新坐回到了藤椅上去。
他一臉的沮喪。
「耀陽都不要我這個無能的爹了，我又窮又一身病，腦子還不好使，我去了他們會不高興的……我不能去看他們，可我又惦記著小孫子……」
他伸出一隻手掏向口袋，一個勁的挖啊挖啊，掏啊掏啊，胡亂在身上所有的口袋翻找著。
「不對啊，不對啊，我記得我有五塊錢的啊！我怕弄丟了，我還特意把這錢縫到了口袋裡了，可我找不到了，我怎麼也找不到了，我想著給我小孫子送點錢啊……」
陳向雨難過的眼淚一直在眼眶裡打轉轉。
身體不好精神已經錯亂的父親，下意識里還是知道生兒育女是件喜慶的事情，還想著拿出所有的家當五塊錢來給小孫子當賀禮。
她從兜里掏出找出五塊錢塞到了程棟樑的手裡。
「爸爸，您身上的那些衣服我都給您洗了，這五塊錢是從衣服里掏出來的，您拿好了……」
程棟樑一臉驚喜的攥著那五塊錢，接著反手就塞回到程向雨手裡。
「閨女，陽陽不歡迎我去看他媳婦的，靜怡真是個好媳婦，坐月子得休息好不能生氣，麻煩你一件事，你把這五塊錢給靜怡送去好不好？別跟靜怡說我來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