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許謙萬劫不復,徹底沉入深淵的根源。
許謙被救之後,只想回家趕緊換洗一身衣服,然後在母親懷裡撒撒嬌,在極願教那幾天,他反抗得厲害,天天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心拔涼拔涼的,只有家人能讓他回暖。
可是當他趕到家裡時,門口掛著白布,家裡大門敞開,裡面布置成靈堂的模樣,他笑著衝進去,想給自己辦喪事的家人一個驚喜。
可當衝進靈堂時,他的笑容徹底僵在臉上,擺在靈堂前頭的是他父母的遺照。
他的父母在他失蹤當天四處找他,第二天,因為疲勞駕駛出了車禍,人當場沒了,他姥姥這會也進了醫院,只剩下一口氣。
他趕到醫院的時候,剛好電話聲響起,醫院來通知——他姥姥去世了。
他渾渾噩噩地處理好家裡人後事,回學校銷完假,第一時間走去了熟悉的實驗室,他蒙頭走進去,沒發現大家都欲言又止地看向他。
一個師兄走了上來:「你放心,大家都相信你,老師也相信你,你專心做實驗,就不算辜負老師的一番心意。」
許謙聽得雲裡霧裡,什麼不算辜負老師的一片心意。
他抬腳往導師的辦公室走去,卻被告知,他導師為了給他討個公道,已經被暫時停職了,因為他那個所謂的好友家裡有點背景。
許謙眼前天旋地轉,還差兩個月才成年的他,在一夕之間,似乎變成了垂垂老矣的老翁。
許謙一心想報復,後來又再次偶遇宋時魚,兩個被命運弄得遍體鱗傷的人一拍即合,相互扶持地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
許謙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有些人可能生下來就註定不幸吧,其實說起來我還蠻卑劣的,有時候看著時魚,我甚至偶爾會有一絲隱秘的慶幸,慶幸她的一生比我還慘。」
但更多時候其實是憐惜,憐惜這個瘦弱的女孩子一生從未嘗過甜。
宋時魚跟他說過一句話——可能是我上輩子作惡多端,所以這輩子讓我嘗盡苦頭吧,這輩子吃了苦,下輩子應該能嘗點甜。
她跟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一臉平靜,好像這只是她隨口瞎說的,又好像這是她給自己的一點安慰,一點支撐她前進的安慰。
「啪——」央斕打了個響指:「該回神了。」
許謙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他笑了笑:「抱歉,有點太過專注了,你們也不用問我再多關於時魚的信息,能告訴你們的我都已經說了,再多的我只能說,無可奉告。」
林羽:「所以胡棉和旺林活生生被安上他人肢體,林安一個玄級願師被抓去當教祭,以及一年前被洗腦去當教祭的李飛,都是你在背後當推手。」
事到如今,許謙大大方方地承認:「是,不過我給過他們機會。」
如果他們能撐過周圍人的欺凌,或許他們就不會是這個結果,只不過,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都有點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