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撕碎的時候總是伴隨著「不堪」,不過也沒什麼關係,洛小池想:畢竟從七歲開始,他的人生就常與這兩個字作伴。
要走得時候也安靜些吧。
成年人,總要留一份最後的體面。
「吱呀——」
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洛小池轉眸,看到吳盈出現在門口。
女人依然靠在輪椅上,面色發白,身體……似乎比之前又瘦了一大圈。
怎麼跟他似的?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們是「母子連心」,要病一起病呢。
洛小池攢了些力氣,穿上拖鞋將她推進來,卻不想,女人見他坐至床邊,抬手便輕輕摸了摸他的頭。
吳盈:「我趁著他們換班的時候,黑了這一樓護士站的登記記錄,終於找到你了。」
「怎麼……又瘦了?」
洛小池的眼眶一熱,有些無措的望著她,越發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吳盈慢慢將手拿下來,擦一擦他的眼淚,說:「怎麼又哭了?」
「可憐的孩子,不知道你親生父母知道了,會不會在天上急的團團轉啊?」
洛小池的眼淚掉的越發凶。
吳盈一直仔細替他擦著,所有的耐心都給了他,幾分鐘後,好不容易看他止住眼淚,便慢慢抬起手,將自己兜里一支漂亮極了的鑽戒遞給洛小池。
她說:「原本想留給未來兒媳婦的。」
洛小池聞言推了推,剛要拒絕,就聽吳盈說:「不過,我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
「謝謝你這段時間給我送來的海棠花束,我很喜歡,想把這個……送給你。」
「這是當時談戀愛的時候,明硯的父親送給我的。」
「第一次見你,看到你頸後沒遮全的海棠花標記,我就知道你是誰了。」
洛小池怔了怔,沒想到吳盈會直接跟他明牌。
但他不能要。
如果吳盈要用這個戒指將他綁在曲明硯身邊,他是不能要的……
似乎看出了他的顧慮,吳盈說:「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我這輩子最珍貴的就是這個戒指了,單純的想送給你。」
「不要求你做什麼,只送給那個會推著輪椅帶我去散步,隔三差五給我摘海棠花的孩子。」
「阿姨……」洛小池扭不過她,被迫收下了那枚戒指,他張了張口:「聽吳叔說,那個男人,對您不好。」
吳盈笑了一下,像是有些無奈:「我弟弟,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口無遮攔,一點都不穩重。」
「不是的,吳叔沒有直接說。」洛小池說:「是我這些年旁敲側擊,自己推測出來的。」
「哦。」吳盈的表情瞭然,面上笑意更溫柔了:「是,他對我不好。」
「他就是看中我體內的'稀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