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曲明硯的指節狠狠一頓!
傳聞中的洛公爵隨著兩排親衛的護送緩步進屋,看到人臉的那一瞬間,曲明硯所有安慰自己的微末說辭全部被打破,像是一層窗戶紙,飄飄散散,十分慘敗的落在地上。
他看著洛小池的臉。
記憶中,那張隨著時間逐漸淡去的臉開始清晰起來,曲明硯的目光隨著他走。
曲明硯是一個極度理性的人,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都是,此時,卻不知道為什麼,隨著洛小池「噠噠」的腳步,之前在治安局審訊兇手的所有的懷疑被怦然擊碎,曲明硯不想去想任何關於兇案和政局的事。
他的眼眶悄悄潤起澀意,不知道洛小池會不會看他一眼。
四年了……
四年不見,哪怕洛小池不自覺往他這兒偏一眼目光,再幾分自然或不自然的挪開,都足夠令他欣喜。
可……,洛小池從他身邊走了過去,一步也沒多停。
身著白西裝的青年就那樣在親衛的護送下穩步走上高台,淡然垂眸,有條不紊地調整著話筒。
底下成排成排的攝像機和閃光燈已經不會讓他感到任何怯懦或不適,他隨意笑了一下,眼睛彎起,面向公眾,說起了自己繼任財經司後的新規劃。
洛小池立在聚光燈下,眼眸明亮依舊耀眼。
只是四年前,他被這群天生處於優越地位的吸血鬼貴族壓著,被迫做血仆,做情人,連走進大廈都要用命來求,在其中一直找到25層一無所獲也不敢跟任何人說。
現在,他買下了整棟金地大廈,將整個吸血鬼族的經濟命脈,握在了自己手心。
從頭到尾,脫胎換骨。
曲明硯的世界安靜下來,高台之上,洛小池講了什麼,他其實沒聽清。
台下記者和民眾們在歡呼什麼,他也沒聽清。
一直挨到演講結束,曲明硯的嘴唇有些干,眼看洛小池抬步要走,曲明硯從座位上站起來朝著他的方向跟去。
那個無數次出現在夢裡的背影此時就在眼前,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只剩幾步之遙的時候,曲明硯看到了洛小池殘留著一點疤痕的後頸,留疤的位置與他曾經落口咬下的海棠花標記位置一致。
是他的小池……
曲明硯繼續向前走著,雙唇分開,正欲張口,就聽一聲:「小池!」
曲明硯的腳步頓住,不好的預感隨著心跳疾速攀升,他看到門口,原本被清空的場地上停下一輛車。
正是自己那天在寄暢園看到的,白色的那輛。
有個溫文爾雅的男人正穿著黑風衣立在門邊,唇角含笑,基礎款的白襯衫襯出一張陽光乾淨的臉。
洛小池朝他走過去,綻開一個溫和漂亮的笑。
那笑在很久之前,曲明硯也曾擁有過。
曲明硯的掌心漸漸滲出冷汗,變得冰涼——四年之前,洛小池愛他的時候,每次見到他都會這樣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