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明天來上班吧。」
我一時呆愣:「……啊?」
「怎麼了?明天來不了?那就後天來上班吧。」
「不,不是。」我瘋狂搖頭,「我是應聘上了嗎?」
「工資月結,一月四千,明天你來上班的時候到前台報導,會有人帶你熟悉環境,具體工作等招人結束後再來安排。」面試官沒搭理我,自顧自地說下去,「招的工作不需要你有經驗,態度謙虛,勤奮上進就行——好了,下一個。」
反應過來後我立刻應了一聲,推開門走出去,離開前還有點懷疑,回頭看了一眼。
這就……被選上了?
這個應聘看起來這么正式,原來這麼敷衍。
我坐上回去的公交,看著外面一晃而過的房屋。
不管怎樣,總算找到了工作,背了好幾天的擔子終於落了下來。
一個月四千,暑假我可以做兩個半月,就能拿到小一萬,加上之前的那些存款,大學第一個學期的學費和路費就能湊夠了,還能給自己留一點生活費。
加上江都南出了國,沒人再給我使絆子,少了一隻蒼蠅,生活可謂十分舒適,我的心情愉悅起來,下了車走回江宅的那段路不由得小聲哼起了歌,是德叔經常放的一首老歌。
我斷斷續續哼著曲子走回江宅,江宅位於城郊的別墅區,這裡隱私性極強,每棟房子隔得很遠,四周是茂盛的綠植,陽光透過透過樹葉的間隙投在我的臉上,忽明忽暗。
這條林蔭路栽種的是香樟樹,昨天颳了風,吹落了一些果子下來,還沒來得及打掃。
我走在上面,低頭故意去踩那些果子,感受它們在腳下炸開的感覺。
空氣中散發著植物的清香,我停了嘴上哼著的歌,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
「這麼開心啊。」德叔手上拿著直頭剪刀,剛修剪完宅子外的灌木,和我一起走回去。
「嗯!找到工作啦,這次又麻煩德叔了。」
「哪有什麼麻不麻煩,我就是順帶提了一嘴。」他搖搖手。
我藉此機會問了一下英姨的病情,德叔展開笑容,說過段時間就能安排手術,情況還算樂觀,沒有擴散,手術成功率非常高。
我這就放下心來,心中愉悅更添一分,繼續哼著那首老歌推開客廳的門。
有時我覺得房子隔音太好了也不行,就比如江宅,牆壁安了隔音棉,裝上的門板子厚實,現在夏天天熱,屋裡開著空調,門窗緊閉,裡面的人哪怕大吼大叫,屋外的人什麼都不會聽到。
推開門的那一刻我心想,如果今天是春天,或者秋天,傭人會將窗戶打開透氣,這樣我就能注意到客廳里有人,還不止一個人,並且還能注意到屋內的空氣十分滯澀。
如果是這樣,我就會安靜地等在門外,等屋裡的人離開後再進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冒昧地推開門,嘴上還傻乎乎地哼著歌。
屋裡有兩個人,一站一坐,江既是坐著的,離他不遠處站著一個人,是上次在酒店看見的那位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