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既可能真的被我說的那些話噁心到了,他沒有再回江宅,有一次他的車停在了江宅的大門前,他推開門下車,但最終只是靠著車門抽完了一根煙,然後開車揚長而去。
我站在二樓的窗前,默默地注視著他。
他面色有些煩躁,手上拿著一份文件,可能還在為墓地那件事煩惱,秦木寒已經在那一片土地安息許久,他怎麼捨得再去打擾自己的愛人。
這一天我像往常一樣出門尋找工作,雖說學費已經解決了,但我沒有存款,還要解決大學的生活費,趁著離開學還有一個月,我可以找一個短期的兼職,能攢一點錢是一點。
我起得很早,拿上昨晚從超市買的臨期麵包和牛奶,邊吃邊下樓,在心裡計算著餘額,需要把買手機的事情提上日程了,不然別人聯繫我不方便,上大學應該也需要手機……
我想到一半,走到客廳,一抬頭看見了坐在客廳的江既,他的旁邊還站著陳原。
我腳步停了一下,腦中的思緒被打斷,在原地躊躇了一下,糾結要不要向他們打招呼。
客廳里的電視開著,江既坐在沙發上正看著新聞,陳原在翻看手上的文件,他們似乎都沒注意到我。
我頓了頓,決定還是不要去惹江既心煩,放輕了腳步往門外走去。
就在我快要走到門口時,一聲「站著」生生讓我停下,轉過身看向說出這句話的人。
江既的目光還放在電視上的新聞,他沒看任何人,但這句話明顯是對我說的。
我站在靠近客廳門的地方,心裡把那天採訪後做過的事過了一遍,發現自己好像並沒有惹到江既,甚至連碰面都沒碰上,可是……
我背對著外面的晨曦,悄悄打量江既的神色,他現在的興致看起來並不高,甚至緊抿著唇,眉頭微皺,看著有點煩躁。
「……怎麼了?」我小心翼翼地問,生怕觸怒了他,但是沒想到我這樣小心的詢問,還是惹得江既「嘖」了一聲。
他眉間的褶皺更深,看著更不耐煩,視線從電視上移開,看向我:「你站那麼遠,我怎麼說?」
我往前走了幾步,離他還是有段距離。
不過江既也沒再多說,他繼續看向電視,早間新聞已經放完,開始重放之前的新聞,剛好播到我的那段採訪。
我從屏幕上看見了自己有些僵硬的笑容,匆匆移開目光,我和記者的對答一字不漏地在這個房間響起,我抿了下唇,不知該看向哪裡,就看向牆壁上的掛鍾。
我數著分針走了半圈,江既沒說話,陳原先開了口。
「樂先生,這裡有一份文件,您先過目一下。」
我不明所以地接過來,文件只有幾頁,拿在手上很輕,我翻開文件夾,快速瀏覽了一遍。
文件的開頭是合同協議書慣常的模板,我很快地掃過,當看見「合作內容」時,我的目光一頓,斷斷續續地讀完那段話後,我猛地抬起頭,有些茫然地開口:「這是……什麼?」
陳原扶了下眼鏡,對我做了個「請」的動作:「樂先生如果沒有異議,我們可以簽字了。」
我又低下頭確認合同上的內容。
甲方將提供乙方本科就讀期間所需的全部費用,而乙方需向甲方提供包括但不限於飲食、出行、起居等方面的服務。
該合同自簽字生效,合同作廢時間由甲方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