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事?」他有點不耐煩。
「……謝謝你。」
我看著自己的影子,說完這句話後我等了一會兒,但江既並沒有回我,再抬頭時發現他已經推開房間門進去了,正將身上濕著的襯衫脫下,之前若隱若現的腰身現在完全展現出來。
我看了一眼便匆匆移開目光,看向一旁,結果看見了桌上立著的兩個相框,一個相框上的照片是一個女人,另一個則是叼著球的一隻德牧。
江既背對著我脫下粘在身上的濕衣服,隨手甩在髒衣簍中,然後半側著頭朝我掃了一眼。
「你還在這裡做什麼?」
「啊,哦,」我收回發散的思緒,抓緊手中的毯子,抿了一下因許久沒喝水而有些乾的唇,說,「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叫我一聲就好。」
江既沒回答,我就後退一步,想了想幫他帶上了房間門,抬步往江既之前指的房間走去。
剛才看見江既房間裡的那兩張照片後我想了一會兒才記起來,照片上的女人是江既的母親,而那隻狗,就是他從小養到大的Deshk。
三年前,Deshk離奇死亡,給出的原因是誤食了放在廚房角落的殺鼠藥。
可是Deshk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德牧,廚房放殺蟲藥這個習慣在我來江宅之前就已存在,這麼多年,Deshk從未誤食過。
我對此感到很疑惑,但是周圍的人並未對此提出疑問,就連江既,也只是平淡地把陪伴了十多年的狗送去火化,帶回了一小瓶骨灰。
他面上雖然不顯,但我知道他心裡的情緒。有一次我在走廊盡頭的那扇窗戶看日落,透過只關了一半的房間門看見江既坐在靠窗的沙發上,屋裡光線暗淡,他手裡的煙明明滅滅,借著那點火星,我注意到他手裡握著裝著Deshk骨灰的小玻璃瓶。
他黑沉的眸子靜靜地看著逐漸暗沉的天空,尼古丁熏得我的眼睛有些酸。
「你還好嗎?」我隔著一扇門問。
江既的睫毛輕顫了一下,看向了門外的我。他的眼睛是純粹的黑,盯著我看時涌動著分辨不清的意味。
「還好。」他開口說話,因抽了太多煙,傳到我耳邊的聲音很沙啞。
我安靜地待在門外,直至天空黑透,突然下起了大雨。
樓下傳來嘈雜聲,我下樓查看情況,碰上了渾身濕透一身狼狽的秦木寒。
秦木寒面色憔悴,對我勉強一笑:「我來找江既。」
「找他做什麼?」我輕聲問。
「有事,」秦木寒不願與我多談,透過我看向二樓江既的房間,「能幫我說一聲嗎?」
這時我應該讓開,給秦木寒讓條路,讓他上去找江既。他會上樓,光明正大地推開江既的門走進去,然後順手帶上房間門。作為江既的愛人,他有充分的理由在房間裡陪著江既,安撫江既一顆悲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