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完,其實我知道江既做的事不止這一件,他把善意藏得很深,但是對於在沙漠中行走數年的人來說,一點甘露就是福澤,對我來說格外明顯。
「你挺有自知之明。」江既評價道,嘴角難得勾起一點不是嘲諷的幅度,「所以你就覺得我是好人。」
我點頭:「嗯,你是好人,陳原也是好人。也不知道他從醫院裡出來沒,有沒有什麼大問題。」
「行了,」江既嘴角的那點幅度又消失了,他把用過的衛生紙扔進垃圾桶,「你不用說了,我不是好人。」
他轉身去到廚房,把案台上的湯端出來,放在餐桌上打開蓋子,屋裡一瞬間飄香四溢。
我探頭看了眼,問:「這是什麼?」
「湯。」
他把餐具遞給我,我接過來自覺舀了一碗,和其他菜擺了個造型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你在做什麼。」
「給陳原拍照。」
「你給他拍照幹嘛?」江既又皺起眉,我從他語氣聽出了一點不滿,心想他應該看不慣有人在餐桌上玩手機。
我向他解釋:「其實是給醫生發的,陳原說醫生要看我每天的飲食。」
「……」
江既沒有再說話,抽開椅子坐在我的對面,開始吃晚飯。
我低頭把剛拍好的照片發給陳原,對方應該正好在看手機,回得很快。
【陳原:江總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我看了這條消息不過一秒,他便很快撤回了,和往常一樣回了個「收到」。
我發了個疑問的表情過去,陳原隔了一會兒才回了「點錯了」。
我打了個「哦」,又問他從醫院出來沒有。
「你到底還吃不吃?」江既問。
我放下手機,說了個「吃」,端起碗喝了一口湯。
湯的味道很鮮美,裡面的肉煨得很軟,入口即化,口感嘗起來像雞肉,但顏色是黑的。
「好喝,」我放下碗,「這是什麼肉?」
「烏雞。」
江既吃飯一向很斯文,他也盛了一碗湯,拿了個勺子一勺勺慢慢喝著,每一次動作勺子就會和瓷碗接觸,發出清脆的磕碰聲。
我舔了一下嘴邊沾著的油,還是沒忍住看了下消息,陳原倒是回了,但他卻說自己沒去醫院。
我疑惑皺眉,也不顧江既看不慣我吃飯玩手機的行為,直接打字:江既和我說你下樓摔著腦袋了,還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