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原應該是聽出我的暗示了,他接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我在心裡又過了一遍,他的意思是江既知道我的位置嗎?
可是江既還在M國,哪怕他知道我的位置好像也沒有辦法。
身上的擦傷火辣辣地疼著,我皺著眉,腦中飛速思考著,時不時抬眼打量樓里的另外兩人。
那個被叫作張志傑的人把我綁來,卻好像沒有要殺我的意思,如果是江正龍發現了我,可能會直接製造意外讓我從這個世界消失,而不是只派兩個人綁架我。
這讓我短暫地放下心,他們不打算殺我,這讓事情還有挽留的餘地。
那兩人爭執得越來越厲害,張志傑一腳踹向鋼架,揚了揚手裡的槍,說:「你他媽閉嘴,有本事你現在就出去,我看江正龍會不會讓你活過今晚。」
另一人咬咬牙,閉了嘴,過了會兒放緩了語氣,又道:「我們當時在那棟房子搜了一個多月,地板都翻了個面兒,連根毛也沒找著,說不定根本就沒有江先生口中的那些東西,只不過是一個走投無路的瘋女人胡編亂造的。」
張志傑沒搭理,在一堆雜物里翻翻找找。
「況且就算我們找到了那些東西,江先生因此就會饒我們一命嗎?」
張志傑那了張薄片朝我走來,往我眼前一懟,語氣很沖地問:「記得這個人嗎?」
我微微眯起眼睛去看,點了點頭,說:「好像有印象,這是我媽媽。」
「你媽死之前有沒有跟你說什麼事,或者給過你什麼東西沒?」
我抬起頭,語氣茫然:「什,什麼?」
張志傑緊皺著眉:「你好好想想。」
我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搖頭:「我,我不知道,我沒印象了,我連我媽媽的樣子都記不太清了,我也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那邊那人點了根煙,「我就說他什麼也不知道,你別白費勁了。」
「你閉嘴!」張志傑突然朝牆角開了一槍。
「你他媽??」那人嚇了一跳,然後把煙一扔,「你以為你偷把槍出來神氣死了?」
兩人又爭吵起來,我垂下頭,被綁在椅子後面的手小幅度掙扎著,試圖掙開繩子,腦中不停想著逃跑路線。
突然,我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不著痕跡地朝椅子下方摸去。
這把椅子本來就破破爛爛,有一根釘子從下面探了出來,我試著按了一下,尖頭鋒利,我的指腹刺痛了一下。
面前兩人吵完後各自沉默下來,那人問張志傑拿我咋辦,張志傑眼神陰鷙地盯了我幾秒,說先留著。
他們各自忙自己的事,互不搭理,我垂著頭,裝作害怕的樣子。
天慢慢暗了下去,那兩人給自己找了塊壓縮餅乾吃著,我借著昏暗的光線用那處凸起的釘子慢慢磨著手腕處的繩子。
他們吃完餅乾後縮在鋼鐵架後躲風,沒一會兒就傳來了鼾聲。
夜裡的冷風毫無遮攔地吹在身上,吹得我頭昏腦脹,渾身冷得發抖,手上被釘子劃傷了好幾次,卻不敢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