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婆擇著韭菜,嘴不停念叨:「這是多大仇多大怨啊,再不喜歡大房也不能這麼磋磨他們,哎,村長過去時,苗哥兒後背都沒好的地方了。」
怪不得苗兒哥好幾天沒來,白舒略帶著急的問道:「那苗哥兒跟麥哥兒叔怎麼樣了?」
張婆嘆了口氣:「麥哥兒跟李秀才和離了,小苗哥兒跟麥哥兒走,有村長在,地分了兩畝走,還把後院倉庫分給他們了,好歹是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白舒聽著倒是覺得這是件好事,心想有時間要讓蔣南野帶他去看看。
「不過這次我們才知道,許麗那女人之前,歐呦,那些賢惠樣兒全是裝的,之前苗兒哥倒了,不給錢看病就算了,還把大房哦……」
另一邊沈麥煮好了藥給苗哥兒時,看著自己孩子有氣無力的樣子,痛恨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阿爹,做什麼?」
沈麥眼淚簌簌的:「都怪阿爹以前優柔寡斷,還總抱著你父親能回心轉意的想法,苦了你,也害了自己,都是阿爹的錯。」
說著抬手撫上苗哥兒的臉上,拇指蹭著,眼睛好像是在看著現在的苗哥兒,但又好像在看另一張臉,良久,沈麥自責的問道:「孩子,怪不怪阿爹?」
李麥苗艱難的搖了搖頭:「不怪,要不這樣,我都不知道該被那女人給賣到了何處。」
生活一天天過,轉眼就是立秋,田埂處彎腰拔草施肥的人們逐漸多了起來。
「秋者陰氣使下,故萬物收。」站在一片金燦燦的麥穗田中,田忠看著不由得感嘆一句。
鄰田的一個村戶雖然聽不懂,但是會拍馬屁:「村長就是不一樣,這說話都李秀才一樣文縐縐的,這做出的詩真是……」馬屁拍到了馬腿上,田忠拔下根雜草就甩這人頭上。
嘻嘻笑過,王帆摘了草帽,看向村裡的大片麥田,欣喜道:「村長,你發現沒,今年咱這一畝田的產量少說比之前多出半倍出來。」
本還嫌棄的田忠立刻因為這話笑了出來,他早就發現了,毎茬麥穗看著確實比之前多了那麼幾簇,麥籽也比往年更加飽滿。
這時不知道哪傳來一句疑問:「哎,這蔣家小子種的是什麼?怎麼都沒見過,這是種了十畝地的野草?」
循聲望過去時,正好有陣風吹過,風給蔣南野腳下拉了一層白綠漸變一樣,像是翻滾的浪花。
田忠看了眼,大聲朝著剛才嘲笑的人喊道:「這是苧麻,外頭可稱作『富貴絲』。」
雖然大傢伙不知道『苧麻』有何用,但能聽懂『富貴』是什麼意思,剛說像野草的那位又問道:「村長,這草咋就富貴了,能跟咱們種的麥穗還富貴?」
「苧麻,全身上下可都是寶貝,清熱安神止血,我年輕打仗那會兒,只有士官首領才能擁有一小盒,要是不用來入藥,那這個草的價值就更多了,飼料釀酒製衣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