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當初就不為了省時,建兩張榻好了。
後悔已來不及,宋御舟搬了椅子靠在床榻邊守著萬靈澤,不知對方何時能醒,自己卻悠悠睡著了。
待萬靈澤調息轉醒,只見窗外微風吹動了床頭淡青色幔帳,紗幔披在了手邊熟睡的宋御舟身上。
仿若蓋了層薄霧,萬靈澤不經意掃開那紗幔,隨即便看到榻邊水桶上整齊的巾帕,桌邊熱茶散出縷縷氤氳熱氣,全部都是宋御舟所留下的痕跡。
他不知自己昏迷了幾日,只是身上的穿著依舊整潔乾淨,連髮絲也沒散,便知自己承蒙了宋御舟的照顧。
雖一切整潔,師尊的臉上卻浮現疲憊之色。
他伸手一觸,指間挨上對方眉間,將人不留情面地叫醒,自己卻掀開被子轉身下了榻。
宋御舟猛地轉醒,抬眼驚喜見到轉醒的萬靈澤,對方冷冽的話音便已先傳進了耳朵:「去榻上睡。」
「你醒了?!」宋御舟卻沒想休息,意外地打了個盹,如今他又精神抖擻,伸了伸懶腰道:「我就等你醒了,重傷初愈,可得好好補補!」
萬靈澤被那封印傷到了心脈,這一連養精蓄銳,醒來時心熱口渴,走到桌邊一通喝了好幾盞熱茶。
放下茶杯,他卻倏然見宋御舟不知從哪掏出來了把菜刀舉在手上。
「你做什麼?!」他略震驚,宋御舟便揮了揮菜刀道:「磨刀殺鵝,給你補補身體啊?」
「那不是你養的寵物?」
萬靈澤見過不少人間養的寵物,皆如宋御舟這般,搭窩餵養,愛護有佳,更沒有殺的道理了。
宋御舟卻對萬靈澤的疑問不解,「哪有人養鵝是為了做寵物的?那得多奇怪啊?若養寵物,養只狸奴或者狗多好?」
萬靈澤沉默,仔細想來,他確實沒見過有人將鵝當做寵物養的。
「你好好休息,為師這就去給你做好吃的。」
見宋御舟轉眼已將鵝抓去關到了柴房,又去門外磨刀,萬靈澤才又調整魔息,逼出體內殘留的封印靈氣。
萬靈澤緊鎖眉頭,卻忽然感受周遭一股寒意侵襲,降了他心口不甘的火焰,迫使他冷靜下來。
他垂眼,那顆一直藏在他身上的魔珠便隱隱發著白光,似把他身上封印留下來的靈力全都吸了過去。
小妹就住在魔珠中,此刻莫不是在為他分擔療傷?
可萬靈澤不希望耗費對方的魔息,又將魔珠左右尋覓藏在了枕頭底下,叮囑道:「現在還不是能放你出來的時候,等我把一切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