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本君這次來是想謝謝你,你是萬靈澤的母親,感謝你將他帶到這個世上……」
母子關係又一次被直白的拋上明面,萬鏡萱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
她的笑容收斂,手中的杯子也撂回了桌上,冷問:「所以仙君此次賞臉,是因為我生了個好兒子?」
萬鏡萱語氣輕蔑冷漠,儘管宋御舟是高高在上的仙君,她也忍受不了被當面揭開傷疤。
萬靈澤就是那個她一輩子都癒合不了的疤痕,是她的恥辱。
她孤傲的靈魂在萬靈澤面前被宣判沾染上了骯髒,只要見到萬靈澤,她就會回憶起曾被魔尊從東海掠去魔界的陰影。
看著萬靈澤長大、呼吸,對萬鏡萱來說卻是一場漫長又煎熬的折磨。
宋御舟沒有反駁,卻也未曾認同,只是又道:「您是萬靈澤的母親,他做我徒弟五百年了,如今我們卻是第一次見面,實話實說,見到你的那一刻我才知道靈澤為何會拼了命地救你回東海。」
兩人都不善言辭,又嘴硬心軟的很,宋御舟想萬鏡萱一定不知道萬靈澤在人間究竟吃了多少的苦。
萬靈澤不會說,對方從來不想在母親那裡換來憐憫,所以宋御舟更要忍住,又道:「因為你是屬於東海的龍女,這一點,只有他最清楚。」
萬鏡萱的臉色未變,萬靈澤也聽得神色凝重,五百年了,難道他還期待不一樣的結果嗎?
萬靈澤認為在母親這,他早就心死,事實如此,可如今宋御舟卻站在他身邊。
「其實真正的罪魁禍首已經不在了,東海很美,真的。」宋御舟點到為止,他畢竟是個旁觀者,無論如何也剖析不到別人的內心,只能盡力把自己的觀點表達出來。
他照常將杯中的桃花酒一飲而盡,一直冷漠的萬鏡萱在思索過後,也反手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我便當踏了仙君送桃花酒的人情。」萬鏡萱自始至終壓根不施捨給萬靈澤一個目光,只同宋御舟對話。
宋御舟頷首,又離萬靈澤更近,如今的距離,只要是萬鏡萱抬眼看向仙君,就必然會瞥到萬靈澤。
萬鏡萱很是傲嬌,這回直接垂下了眼,母子倆實在太如出一轍了,宋御舟不禁覺得好笑。
如今喝過了酒,他也沒什麼理由再多留,又起身道:「既然事情說開了,我就帶著我徒弟先走了。
這段時間在人間,都是我們師徒二人在相依為命,其實我們感情很好,也不知三界的那些謠傳是如何來的?
但像本君這樣的人,怎會委曲求全收一個自己看不上的徒弟呢?」
宋御舟句句宛如內涵,「這大概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我一直是很喜歡我這徒弟的。」
萬鏡萱閉目,此刻並非再有惱火,反而更像糾結,又忍不住提醒道:「仙君的話實在有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