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瀾頭上最不安分的那撮頭髮耷拉下來,他是不是睡太久了?早上醒來沒看到楚和,讓他心裡空落落的,坐立不安起來。
往常最喜歡的沙發他也不想窩著,腸胃輕微痙攣,久違的噁心感翻湧著,幾乎在頃刻之間崩塌——
明安瀾縮在衛生間的磨砂地板上,撐過突如其來的眩暈。
……好難受。
不是軀體上的難受,是心理上的不適,某種怪異的焦躁在心裡發酵壯大,讓他心緒難寧。
他這是,怎麼了?
「宿主這是分離焦慮,就像是養的小貓貓第一次和主人分開一樣,」腦海里,小光團冒了個淺淺的泡,「只要看到大反派就好了,宿主可以去找他。」
明安瀾手掌撐在深灰色的磨砂地板上,緩緩坐起來,手背上的青色血管在白瓷一般的皮膚下清晰可見。
他覺得小光團在胡扯,他又不是什麼可憐的小貓,但是,他覺得他或許可以去找楚和。
他不想待在沒有楚和的地方——
如果沒辦法活到劇情結束,這短短的幾個月,將是他和楚和最後相處的時間了,他不想離開楚和。
死亡的陰影還籠罩在他頭頂,看似放下的顧慮背後,是他看不見的煎熬。
穿上衣櫃裡的粉白色的花花襯衫,明安瀾戴上口罩,攔了車,直奔敦煌總部而去。
頂頭BOSS來上班的時候穿著粉藍色的花花襯衫,坐在會議室里,莫名有一種痞意,像是睡遍雜誌封面女郎的花花公子,風流俊逸。
「說說看,你什麼條件?」楚和睨了一眼對面笑的溫和的男生,這幾年的牢獄之災顯然讓他更會裝了,「我倒是很樂意回收你手裡的股份。」但興趣不是很大。
敦煌是他外公一手創建的,他有百分之六十七的股份,絕對的話事權。
但杜飛想拿這個拿捏他,可不夠格。
「哥哥,這可是爸爸留給我的,你給我什麼樣的價格呢?」杜飛把爸爸兩個字咬的很重,楚和很重感情,而杜耀祖二十年的疼愛不算假,他打賭,楚和心裡絕對放不下杜耀祖。
楚和撇了撇嘴。
還拿那人拿捏他呢,早在杜耀祖給楚素素下藥的時候,他就已經放棄了,他是很重感情,但他也很絕情。
「市場價,愛出不出。」
「哥哥好狠心。」杜飛頓了頓,「哥哥,拿千渡置換如何?」他出獄之後沒地方可去,他嚮往人上人的生活,自然想要繼續往上爬,但他覺得楚和不會放過他的。
楚和要恨死他了。
他沒辦法,他不能躲著,他得想辦法讓楚和原諒他。
「老大,明先生來了。」正說著呢,敦煌的助理敲了敲門,「前台給他開了電梯直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