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賒雨確實不知道。肖雲峰死活不願意說。
“也許做得有讓您不滿意的地方。”夏賒雨誠懇回答,“不管是什麼原因,我替他向您道歉。”
傅苔岑指尖點著杯壁,漫不經心地笑了:“他是他,你是你,你覺得你能代替他嗎?我不接受這種道歉。”
他給夏賒雨倒了一杯酒,抵著杯底推至面前:“所以這事不是錢的事,喝完這杯,回去吧,小朋友。”
聽到這樣略帶輕視的稱呼,夏賒雨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很快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卻沒打算離開。
“生意場外有很多解決問題的方式,但生意場內,總是可以靠錢解決的,無非是夠不夠令人滿意。”夏賒雨濕潤的嘴唇開開合合,目光沉穩地和他對視,“我是個俗人,傅老師,我覺得還有的談。”
這番話倒有意思,傅苔岑挑眉,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有的談?”
他短暫停頓了下:“那十五點,你做不做?”
做不做。做什麼?
夏賒雨覺得這三個字聽上去語氣輕佻,大概是氛圍原因,搞得有點曖昧。甚至減淡了這個離譜的版稅數帶來的衝擊。
十五?別開玩笑了。
還不如直接拒絕,開出這個數跟羞辱也沒什麼差別。他就是故意表態,是你繪風給不起,不是我傅苔岑不跟你談。
夏賒雨無可奈何地深吸一口氣:“傅老師,我敢說,沒有哪一家可以給到這個數。”
對於這一回答,傅苔岑似乎早有預料,他架起腿,舉起空杯笑著示意,顯然是無意再談:“那就沒辦法了,夏經理。”
談判到此戛然而止,或許是剛剛那口酒喝得過猛,從胸腔到喉嚨都火辣辣的,令夏賒雨感到氣悶且頭暈,他本該憤懣地當即離開,可見面的機會來之不易,他又不甘心輕易放棄。
正猶豫要不要再爭取一下,包房門突然打開,兩個男人跟在一個端托盤的酒保後面一併走進來。一開始沒瞧見多了個夏賒雨,只直直朝傅苔岑走去。
“傅老師,我們又去要了瓶好酒,還給你點了杯特調,叫什麼……”
話到這裡就忘了,另一個打髮蠟的男人大笑起來,接話奉承道:“這杯叫妙筆生花,你看,是不是就該你喝?”
夏賒雨被兩個人擠得難受,乾脆讓位,挪到沙發最外邊去。只見傅苔岑不置可否,似乎與兩人並不親密,但仍然禮貌接過酒,緩緩地轉了下杯。
暗紫色的酒液旋轉,電光火石之間,夏賒雨想起剛剛在台階上撞見的,好像正是面前遞酒過來的兩個人。
等目光再移回到酒杯,就沒辦法做到那麼坦然。
用辛辣的伏特加做基酒,大概率是要蓋住什麼東西的味道。結合剛剛聽到的隻言片語,很快他就明白了這杯特調應該是加過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