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賒雨不敢再想下去。他沉默了一會,用樹枝撥起篝火下面沒有燃燒充分的枝葉,心不在焉地撇下一句“到那時再說吧”,隨即起身往自己的帳篷那裡走去。
“睡這麼早,不再聊會天?”傅苔岑撐起上半身挽留。
“不了。”夏賒雨毫不留情地拒絕,“如你剛剛所說,我是助理,又不是陪聊。”
帳篷的拉鏈在眼前無情拉攏,傅苔岑只好把目光收回來,也不知道是因為剛剛的對話還是此時錯落的蟲鳴,竟也覺得有些心煩意亂。
湖邊的夜晚溫度不高,縱使續了一次火,還是冷得有點坐不住。傅苔岑攏緊衣領看了會星星,在素材本上隨手記下幾行字,很快也回去睡覺了。
他作息本就不規律,睡眠質量一般,時淺時深,加上蚊蟲嗡鳴,氣溫也低,好像一直也沒能進入深度睡眠。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隱約聽到拉鏈滑動發出的窸窣聲,空氣流動起來,似乎是帳篷被人從外面拉開了,他還在判斷自己是夢是醒時,忽然感覺一隻手順著摸索上來,正好隔著單薄的毛毯碰到了他那裡。
意識猛地回籠,他瞬間驚醒,那隻手顯然也嚇了一跳,立刻往回收,卻被傅苔岑一把制住了手腕。
天實在太黑,伸手不見五指,他就感覺那個人抖了一下,憑藉直覺他試探著問了句:“夏賒雨?”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被當場抓包的夏賒雨腦子裡嗡嗡的,在極速思考現在換個星球生活還來不來得及。
然而他身在傅苔岑的帳篷里,被人攥著手腕無處可逃,只得悶悶地“嗯”了聲,低聲解釋道:“我剛出去,回來好像進錯了。”
他的帳篷就是照著傅苔岑租的同款,外觀一模一樣,從廁所回來的時候又擔心手電太亮把別人照醒,感覺目的地將近就隨手關掉了,結果太黑搞不清方位,加上本來就睡得懵懵懂懂,稀里糊塗就進錯了帳篷。進來以後,本想摸一下睡袋的位置,結果莫名其妙摸到一個人,還好巧不巧正中那個部位。
但是他也不知道這個理由傅苔岑會不會相信,因為現在的場面更像是他半夜偷偷摸進傅苔岑的帳篷,趁人睡覺,吃人豆腐,像個變態。
他硬著頭皮極力顯得自然:“不好意思,我這就回去。”
但傅苔岑沒鬆手,聲音帶著睡得迷迷糊糊的那種鼻音和氣聲,咬字也不是很清楚:“夏賒雨,你冷不冷?”
“不冷……”夏賒雨奇怪他有此一問,就用另一隻手探了一下,“你睡袋呢?”
“剛睡下的時候覺得不冷,就扔車上了,現在又懶得出去拿。”
夏賒雨無奈道,作勢轉身:“那我去給你拿。”
傅苔岑沒讓:“你占了我的便宜就想跑?”
“誰要占你便宜?”夏賒雨氣笑了,眼神向下掠了一眼,但是因為太黑他其實並不能看出什麼,“你有的我也有,你也沒比我大很多吧,我非得過來摸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