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陳玉輝說他和陳藩是朋友的時候,賀春景身體微微緊繃了一下,但這種緊繃很快又被陳玉輝話語中溫暖的善意所衝散。
賀春景感受到陳玉輝手心的溫度,回想起上次在辦公室里,自己一腦袋扎進陳玉輝懷裡痛哭流涕的丟人模樣,不好意思再重演一遍被陳藩圍觀。
他紅著眼睛用力點了點頭,卻十分執拗地又把信封往陳玉輝手裡送過去:「我明白了。但陳老師,這個你們一定要收下!」
陳玉輝拗不過他,只得將這微薄的一點回報收下了。
賀春景在單人病房裡又住了七天,終於被大夫宣判能夠回家吃藥治療了。
這七天裡,大部分時間都是陳藩照看他的,或許是那天晚上二人共同達成了默契,陳藩沒有再做出什麼逾矩的事情來。陳玉輝和陳藩偶爾換班,丁芳來看過兩次,不過賀春景沒想到有時候陳鮮路過也會上來看兩眼,甚至有一次YUKI也來了。
只不過不知道陳鮮和YUKI說了什麼悄悄話,YUKI看他的眼神怪怪的。那天早上正吃飯的功夫,YUKI忽然一臉古怪,似笑非笑地湊過來悄聲問賀春景。
「現在……陳藩還把你綁在床上睡嗎?」
賀春景一口小米粥嗆在喉嚨口,吸入性肺炎險些捲土重來。虎狼之詞!
女孩子家家,真是豈有此理!
陳鮮和YUKI看他這樣,皆是一臉諱莫如深。
待到出院那天,還是只有陳玉輝和陳藩陪在賀春景房裡,和他一起收拾東西。賀春景大病新愈,氣色不算太好,整個人也搖搖晃晃的,看得人十分放不下心。
「你今天還回乳品廠住?」陳藩擰開塑料瓶,往手心裡倒了兩粒成長快樂,貼到賀春景嘴邊讓他吃了。
陳玉輝在一旁,春景有點尷尬,瞪了陳藩一眼。
陳藩活蹦亂跳,特別瓷實,一眼根本瞪不壞他。賀春景只好舌頭一卷,把兩片小糖果吃進嘴裡,搖了搖頭。
「我得先找個住處,再回去收拾東西。」他嘴裡含著東西,說話有點含糊不清,「等到工作日再回去,那樣碰不見別人。」
「哦。」陳藩手心被他淺淺舔了一下,快速把手收回來,假裝若無其事,「要不你……」
話說了一半,陳藩頓住了。
他想說什麼?要不你先來我家住一陣子?
陳玉輝站得不遠,把他們的對話聽得很清楚,此時回過頭來不咸不淡地掃了陳藩一眼。
陳藩像是被當頭打了一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要說什麼。他家裡大是大,多個人也不過是多雙筷子的事,但他家裡還有個情況不穩定的媽,和一個隨時可能破門而入暴起發瘋的爹。
「要不什麼?」賀春景不明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