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藩看著賀春景這一番大起大落大喜大悲,用筆桿子敲了敲他的小腦袋瓜:「哎哎哎,白天上課晚上打工還不夠你操心的啊?再說了,這治病哪能一蹴而就,祛病如抽絲,懂嗎。」
「我怎麼看你還不想好呢?」賀春景恨鐵不成鋼。
陳藩見他一副苦口婆心小大人似的模樣,笑意更盛,起了逗他的心思,故意起身要往床那邊走:「咱們先活在當下,勞逸結合,現在該睡覺了,聽話。」
「你先把這張卷子寫完再說!」賀春景一把扯住陳藩睡衣,把他拖回了椅子上。
陳藩無奈,只好提筆再答。可是寫到一半的時候,架不住文字筆畫又開始滿天亂飛,他捏了捏鼻樑:「不成了。」
「啊?」賀春景看了看表,「這才多久啊,就不行了?」
好一個「才多久啊,就不行了」 。
陳藩哪聽得了這話,一把將賀春景拉到自己懷裡上上下下連摸帶掐:「說什麼呢,什麼才多久,什麼不行了?!」
賀春景反應慢半拍,才明白過來自己說了些什麼話,卻還嘴硬,扭著身子要逃:「你行,你最行,你行你倒是把閱讀也做了啊!」
「我不光能做閱讀,我還能做點別的你信不信!」陳藩用胳膊箍住賀春景,又在這口出狂言,「看你還說什麼久不久行不行的!」
「明明是你自己說的!」
賀春景被他咯吱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忽然感覺屁股底下有什麼不大對勁。他勉強回過頭朝下看,卻被陳藩伸手捏住下巴,又給他的臉扳正回去了。
氣氛驟然變了。
「別動,也別看,老實等一會兒。」陳藩仍是雙臂箍著賀春景的腰,強迫對方坐在自己大腿上。他的額頭抵著賀春景的肩胛骨,聲音里染上了一絲不大自然的沙啞。
賀春景早在回頭瞥的那一眼裡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背脊僵硬,一動也不敢動。他被陳藩緊緊抱著,也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陳藩的體溫透過睡衣不斷傳遞過來,賀春景感到周身一重重熱浪奔襲而來,像被困在遍野的山火里,下一秒就要將他焚盡了似的。
良久,陳藩箍著他的力道終於鬆了一些,賀春景藉機往外一掙,飛快地竄進被窩裡,用被子把自己裹了個溜嚴。
「睡覺,你蓋陳老師的被。」被子卷里傳來賀春景悶悶的聲音。
陳藩瞧他這樣,低頭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起身把燈關了,爬到床上去睡在另一邊。
黑暗裡,兩個人能聽到彼此的呼吸交織著。
「沒什麼別的意思,你也知道,這東西隨便碰幾下都……」陳藩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輕聲解釋道。
「嗯,睡覺吧。」賀春景卻打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