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削你還差不多!」陳藩伸手過去把那水果刀捏走,放到旁邊床頭柜上,「手上劃那麼大個口子你還不老實?」
他本來是揣著那麼點意思來的,但一推門,聽到賀春景的痛呼,掀開被子又看見一把雪亮的刀,他現在心悸之餘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在這老實等著,我給你拿碘酒消毒。」陳藩瞪他一眼,趿拉著拖鞋去找醫藥箱。
本來聽信校園傳說求神拜佛這事就挺蠢的,搞砸了還被當場抓包,就顯得自己更蠢了。賀春景蔫巴巴坐在床上,拉起棉被把自己裹成個滑稽表情包,聽候發落。
沒兩分鐘,陳藩拎著醫藥箱回來了,手裡還抓了只削果皮的刨子。
「自己上藥,這蘋果我給你弄。」陳藩把藥箱擺到床上,氣哼哼抓起蘋果開始打皮。
「哎別!」賀春景剛想阻止,一塊蘋果皮就落下來,啪嗒掉在床頭柜上。
陳藩被他嗷地一聲驚得手一抖,差點也跟著自殘:「怎麼了?」
賀春景哭喪著臉,拈起那片可憐的小蘋果皮,就像拾起自己破碎掉的小小僥倖願望:「完蛋了,它不靈了。」
陳藩莫名其妙:「什麼不靈了,我看是你腦子不靈了,不是要吃蘋果嗎?」
「誰半夜三更閒的沒事吃蘋果啊!」賀春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把蘋果皮摔回桌面上。
陳藩看看他剛擦過藥的手指頭,又看看自己手裡的蘋果:「……你。」
「我又不是想吃蘋果,它可是平安果啊!」
賀春景知道是自己出洋相在先,陳藩又是關心自己,也不好拿人家的好心撒氣。於是他轉而跟自己慪氣起來,悶悶不樂地想,怎麼我的手就這麼笨呢。
陳藩這時候有點明白了,自己可能無意間把某種施法儀式給打斷了。
人家灰姑娘正抬腳往南瓜車上邁,遇上自己一刀劈開大南瓜煮了碗奶油南瓜湯,還問人家餓不餓,要不要盛一碗。
他放下手裡的東西,抬腿坐到床沿上,捏了捏賀春景的手腕:「怎麼個平安法,你給我講講。」
賀春景嘆了口氣,把事情一五一十說了。
說到一半他就想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簡直覺得自己傻透腔了,怎麼什麼亂七八糟的傳言都能當真。
可陳藩一直認認真真地聽,沒有半點譏笑他的意思。
言罷,陳藩還問他有沒有其他備用果。
「倒是有,但時間可能來不及了。」
賀春景看了眼書桌上的鬧鐘,他怕自己削得慢,趕不上午夜十二點,特地提前了十五分鐘開干,打算慢工出細活。
「備用果拿來,我試試。」陳藩說。
賀春景乖乖下地拎過來個粉紅色的紙袋子,從中掏出一隻蘋果,遞給陳藩:「你試試。」
陳藩神情有些古怪,但沒說什麼,接過蘋果拿起刀,比劃了兩下就小心翼翼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