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春景哽住了,面色蒼白,神情尷尬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但也確確實實想起孟南沒說自己是陳藩的「女」朋友。
「她會住在家裡,只是因為我放了她探親假,她回家陪媽媽住幾天而已。」陳藩故意做出一副嫌棄的臉,對賀春景橫加指責,「話可不能亂說,現在不興職場潛規則那一套了,怎麼還戴著有色眼鏡看人呢。」
緊接著,陳藩並沒給他一絲喘息的空擋,毫不留情地繼續攻破賀春景的謊言。
「反倒是你,家裡真有過女人?」他逼視著賀春景,一隻手撐在這人耳邊的門板上,要他再不能回頭躲避,「我打賭,你們家洗手間裡找不到哪怕一包衛生巾,也找不到女士內褲。就現在,我可以跟你回家確認,我敢去,你敢讓我進嗎?」
賀春景方才還沉浸在哀愁里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所以你別再鬼扯什麼老婆孩子,賀春景,你這人雖然不會編瞎話,但想出來的餿主意都爛得要死,專門往人心上扎!」陳藩咬牙切齒地說。
結合昨天二中門衛大爺的證詞,陳藩恍然回想起去賀春景家裡做客那天,自己經過洗手間門口時,無意朝裡面望過一眼。
現在細細想來,那裡面竟然沒有任何屬於女性的私密物品。
除卻洗手台上的一隻粉餅盒,其他的什麼發繩發圈、脫毛儀、衛生巾、護理洗液、干發帽,甚至掉落在地的長頭髮,統統都沒有。
就好像這裡從來沒有住過一個女人。
賀春景臉上被拆穿的窘迫實在太過明顯,陳藩知道自己沒有必要再去糾結求證這個拙劣的謊言了。
他想問賀春景到底是抱著怎樣的目的來到聖慈學校的,那個王娜又是什麼人,他們究竟在籌劃一個什麼事情,最重要的是危險不危險。
但他張開嘴,又發現自己正站在賊窩裡,隔牆有耳,這裡並不是一個合適的談話地點。
故而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把目前第二關心的問題拋出來:
「你以前的那些話,我們最後一次在出租屋分開時的那些話,也都是騙人的,就是為了趕我走,對嗎?」
只見賀春景濕漉漉的睫毛又垂下去了,神情冷淡了幾分:「什麼話,我忘了。」
陳藩見他這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樣子,氣得七竅生煙。
我得打破他建立起來的這個狗屎屏障,陳藩想,一問就說什麼「忘了」、「過去了」、「不記得了」,字字都在敷衍我。
忘了,誰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