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八根海參!」陳藩大手一揮,「再到北京挑個好山好水的地方,弄個帶園子的別墅,把咱閨女栽好了。」
新爹點了點小桌板上的樹閨女,賜名:「陳愛珠!」
「罵人了。」賀春景無語地看他。
「嗐,想哪去了,我是掌上明珠那個意思,」陳藩陳藩,沉吟一番,確實覺得不妥,「那叫什麼,春生?」
沒等對方答話,陳藩自己先給否了:「不成,聽著扎得慌,忒遭罪。」
「……」
賀春景不愛搭理他了,決定年後還是得出去正經找個工作。還做老師嗎?
或者……像陳藩說的,現在家穩定一陣,做個自由撰稿人?
他正面沖窗外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就感覺自己手被捉住,包進熱融融的另一隻手上。
「對了,還有件事。」陳藩湊過來,低聲正色道。
「昨天折騰得都沒顧上問你——王娜說硝化甘油的副作用除了噁心頭痛,還有精神上的抑鬱,躁狂一類反應……所以我昨天真的,特別特別擔心。」
陳藩的手握緊了幾分,斂了玩笑神色,多了些憂心忡忡。
賀春景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望著小桌板上梔子花苗的綠葉子,伸手撥弄了兩下。
「記得那個特別苦的藥片嗎?」他忽然問。
「布洛芬?」陳藩直起身子看他,「怎麼了?」
「那是西酞普蘭。」賀春景蜷了蜷手指,對上陳藩的眼睛,「當時我醒過來,感覺到自己不對了,所以上網查了一下,趕快吃了藥。」
陳藩說不出話,臉上一點點感動、一點點寬慰,又有一點點不敢置信地看他。
「放心,我現在很好。」
賀春景輕輕搖了搖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如果去年我沒有決定找你,沒有發生後續的這一系列事情,那昨天、也可能是更早,穆昆河真就會是我的歸宿。」
陳藩怔忡望著他,列車飛馳,掠過田野上的長雲落日。
他明顯也想到兩人剛剛重逢時賀春景的狀態,喉嚨里一點點發緊,開始有翻砂似的鈍痛。
可賀春景拋出後半句話當做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