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濟寧到曲阜一百里,路好,一個多時辰就到了,胤禟已經迫不及待了。
唐子歸跟著葉舟混到侍衛隊伍里,他位置比較靠前,距離他前方十多米遠就是四大爺,一路上他一直盯著人家後腦勺看,到曲阜了還看。
十三阿哥下馬時看到了唐子歸的異樣,唐子歸咧嘴沖雍正朝未來的常務副皇帝笑,這是未來的一條粗大腿呀。
胤祥微微皺眉,九哥府上怎麼會有個這麼傻的侍衛?
「聖旨到!」
直郡王和十四阿哥早一步出發,曲阜孔家已經被他們帶兵圍起來,男男女女跪了一地,邊上還躺著十幾個死人。
「怎麼回事?」
十四阿哥忙過來:「四哥、九哥,我和大哥到的時候人已經死了,說是他們孔家清理門戶,不需朝廷親自過來。」
「孔毓圻何在?」
在祖宗牌位前跪了許久的衍聖公孔毓圻,膝蓋疼得他站不起來,最後還是兩個奴僕把他抬出來。
「孔毓圻見過諸位阿哥。」
胤禟譏笑道:「衍聖公,咱們又見面了。」
孔毓圻臉色蒼白:「是我等孔家後人有負皇上聖恩,家中子弟倒賣賑災糧以致無辜百姓餓殍滿地,按例當斬!」
「我孔家乃是天下文人楷模,我作為孔家家主萬萬容不下此等黑心肝之人,已經令犯罪之人自行了斷了,還請九阿哥明鑑。」
「王進!」胤禟冷聲喝道。
「臣在!」
「你是刑部員外郎,主管刑律,你說,咱們衍聖公可有罪過?」
「縱容族中子弟踐踏大清律令,犯有失察之罪。衍聖公和孔家乃天下文人領袖,識字明理,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說得好!」
孔毓圻顫顫巍巍地跪下:「望九阿哥念在我孔家……高抬貴手。」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衍聖公,你又何德何能要朝廷饒恕你罪過?難道你比皇阿瑪這個天子還尊貴?」
「臣,不敢。」
「呵,我看你很敢,孔興德之人犯的是國法,你用家法處置,國在前,還是家在前?哪個為大,哪個又為小?」
「衍聖公,你讀了那麼多書,又是孔子後人,不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吧。你,孔家,配得上衍聖公這三個字嗎?」
赤裸/裸的威脅!
「臣知罪!」
孔毓圻一頭磕下去,久久不起。
胤禟不接話,其他皇子也不說話,孔毓圻就這樣跪著。
二月的寒風呼呼地吹著,身體涼,心也涼。
過了許久,孔毓圻狼狽地抬起頭。
「關於朝廷正在追查之事,臣,有話要跟九阿哥私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