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商懷諫打心底厭惡,手指放在桌面上,有節奏地敲擊,似是在警告。
燕譯月充耳不聞,她換了個位置,站在廂房裡的畫像處,燒香拜了拜。
「他不知道這件事。」燕譯月在商懷諫要動怒前,轉過身看著他,不緊不慢地解釋,「他知道的,只是你在三王爺手中的把柄,而不是他的把柄。」
商懷諫皺眉,有些不懂她說的意思。
「本宮只將你被三王爺下毒之事告訴了他。」
「!!!」
商懷諫猛地站起身來,眼底透露著驚恐與害怕,步子往後踉蹌,想要逃離。這件事……明明誰都不知道,就連他的侍衛,也不知道。
她到底,怎麼查出來的。莫非,她和三王爺,也有交易?所以三王爺將這件事告訴她。
這就是先皇誇讚的,最適合當皇帝的長公主嗎。
燕譯月笑得溫柔,「不必害怕,本宮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她看著商懷諫的椅子,說:「坐吧。玉竹在外面,若是本宮不想讓你走,你走不了。」
在畫像前點燃三根香後,重新坐回他對面的位置。
商懷諫平復自己的心情,腳尖保持向外,有隨時要離開的意思。
冷靜下來後,他腦海里浮現燕譯景永不原諒那句話,徒增悲涼。
「太師在想什麼。」燕譯月將涼了的茶倒掉,又給商懷諫斟一杯新的茶,他來找她,想必景兒將這是抖擻出去了,「你覺得景兒知道了這件事,就該原諒你的所作所為?」
「我不是這個意思。」商懷諫喝下那杯茶,燙的他嗓子疼,「你應該知道,我做的這些,都是為了他……」
可是,偏偏他不能說出來,只能讓燕譯景不斷誤會他,不斷遠離他。
燕譯月低低笑兩聲,抬頭俯視商懷諫,目光冷漠,「以保護之名的傷害,你覺得,就不是傷害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商懷諫的氣焰弱下來,眼神變得暗淡,說話聲音弱不可聞。
燕譯月沒有為難他,看著自己的弟弟被欺負成那般模樣,又無還手之力,任誰都想出一出氣,「商懷諫,裹著糖霜的利刃,刺進心裡,甚至會更疼。你、還是好好想想吧。」
「玉竹,送客。」
商懷諫起身行禮,要出門時,燕譯月叫住他,她輕輕吹著茶水的熱氣,沒有抬頭看他,「那件事,本宮給你機會,自己告訴他。至少,能讓他更容易原諒你。」
「多謝殿下。」
商懷諫強撐著身體,坐到自己馬車上時,突然吐出一口鮮血。他很快用帕子擦乾淨,沒讓人察覺到任何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