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譯景靠在涼亭上,置若罔聞。風吹起一地枯黃的落葉,枯葉落進酒杯里,遮住他的思緒。
「姜公公,朕想自己一個人待會兒。」
姜公公無奈搖頭,留下宮燈之後,帶著一眾太監宮女離開,獨留他一人。
他自己不知在哪待了多久,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那落葉的酒杯,遲遲沒有動。
身後傳來腳步聲,燕譯景煩躁地將酒杯扔在地上,「朕說了,朕想一個人待會兒!」
貴妃穿著單薄的衣裳,看了許久才敢靠近。她撿起地上的酒杯,放在石桌上,又重新拿了兩個新的酒杯。
「陛下,你怎麼了?」貴妃顫抖著身子,最近的夜是真的有些冷。她如廁時,看見燕譯景自己呆在這,鬼使神差靠近。
燕譯景白她一眼,沒有說話。他披上自己的衣裳,提著宮燈打算離開。
貴妃丟下酒杯,在背後抱住他,聲音帶著哭腔,「陛下,你真的不喜歡臣妾嗎?」
「不喜歡。」
燕譯景想掰開她的手,她整個身子貼在他身上,只讓他覺得打心底厭惡。
貴妃的眼淚打濕他的後背,她死死抱住燕譯景,在他背後瘋狂搖頭,「臣妾不信,如果你真的不喜歡臣妾,為什麼還要娶臣妾。」
「抱歉。」燕譯景嘆一口氣,「這件事,是朕負了你們。若是日後有心上人,朕會讓你們離開。若是不想,朕會保你們一聲錦衣玉食。單單喜歡這一事,朕無法做到。」
燕譯景用力逃離她的懷抱,聽著她的哭聲,動作微頓。他往後瞥一眼,頭也不回離開。
貴妃癱坐在地上,掩面痛哭。她掀開石桌上所有的東西,有些發狂,「燕譯景!商懷諫!我恨你們!」
宮女環顧四周,沒看見有人這才鬆一口氣。她過去把人扶著,「娘娘,隔牆有耳,說話還是小心些。」
貴妃一把將她推開,指著她的鼻子痛罵,將自己所有的怨恨都發泄出來,「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指責本宮!」
「娘娘恕罪。」
宮女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只能看見貴妃的鞋靴。貴妃覺得她的聲音吵得慌,又往她肚子上踢了一腳,在她叫出聲時捏住她的下巴,那張猙獰的臉在宮中眼中無限放大,「怎麼,你想讓別人聽見,覺得本宮在欺負你不成?」
宮女搖頭,眼淚流在貴妃手上,貴妃厭惡地往她臉上狠狠拍一巴掌,用帕子擦乾淨那淚水。
看宮女捂住自己紅腫的臉,貴妃眯起眼睛,捏著她的臉看了看,「這幾日,你不用見人了。」
「是。」
「還有,你敢再流一滴眼淚,本宮挖了你的眼睛。」貴妃將擦手的帕子丟在她臉上,另外一個嬤嬤過來,瞧一眼地上的人,沒說什麼,「娘娘為了這小小的宮女氣壞了身子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