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時分,枕頭上一片濕潤,眼角還殘留著濕意。他擦去那僅剩的眼淚,起身打開窗戶。
天已經徹底暗下來,狂風要撕裂天地,捲起地上的灰塵。
院子裡的人不在,側對面的房間,明亮的窗戶,印上一個人的影子。
四處安安靜靜,只有風呼哧而過的聲音。
而南院慌亂的腳步與尖叫,打破商懷諫珍惜的這一份寧靜。
南院死了人,那成群結隊的八人,死了五個。
七竅流血而死,死的時候似乎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眼珠子要瞪出來,怎麼也閉不上。
活下來的那三人,不分青紅皂白,說自己看見太師殺人,是太師殺了他們。
淮陰鎮的百姓對商懷諫積怨已久,也不細想這幾人說的話中有沒有漏洞,直接喊著要太師血債血償。婁知縣的魂都要被嚇破了,那些人群起而攻之,他們根本攔不住,幾百人浩浩蕩蕩衝到商懷諫的院子。
吵鬧的聲音將院子裡的三人吵醒,商懷諫在房間裡,打開窗子聽外面的聲音。
李同瞅著那些人或多或少都拿著東西,沒有直接動武,「這麼晚吵什麼!」
死人的一位家屬,抱著自家兒子的遺物痛哭流涕,「商懷諫殺了我兒子,讓他出來!」
「你說商懷諫殺了你兒子,可有證據。」在暗處的燕譯景走出來,他從未見過這幾日商懷諫離開過。
兩次死人都誣陷在商懷諫身上,很難不讓人相信是有意為之。
這些人並不知道燕譯景的身份,聽衙門的人說,應當是商懷諫的奴才。
三人中,一位年紀最小的人在後面,十分篤定說:「就是太師殺的人,我們親眼看到了。」
其他兩個人練練附和,說他們都看見了,商懷諫趁大部分人都睡著之後,跑出來將人殺了。
「他為何要殺你們。」
「上次我們不小心打翻太師的藥,他對我們懷恨在心,所以才想殺了我們。」
商懷諫聽著滿臉疑惑,他並不知道這件事。他擔心自己身上的瘟疫傳給其他人,來的幾百人,商懷諫不想讓這麼多人的努力付之東流,只能忍者怒意沒有出去。
他不出現,反倒給了他們指責的理由。
「若是他沒有做這件事,為什麼不敢出來!是怕我們看到你身上的血跡嗎!」
人群的聲音越來越大,都在說要商懷諫血債血償。
燕譯景聽得煩,幽幽看一眼那個說話的年輕男子,只問了一句,「你能為自己說的話,負責嗎?」
年輕男子對上他的眼睛,打心底升起一股恐懼,他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所有人都看著他,他硬著頭皮說:「當、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