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規矩多,陳婉意待了幾日,終於意識到自己在府里,是多麼瀟灑恣意。
「陛下。」姜公公躬身在一旁道:「該用膳了。」
「嗯。」
那些嬪妃還沒有走,在遠處小心翼翼看著他,希望他能注意到自己,那怕能看一眼也行。
從她們身邊經過時,他只是看著前方,余光中也沒有她們。
「等李同回來了,讓他來見朕。」燕譯景估算著時日,他們應該比他晚一日,掐算著時間,明日晌午就該到了。
淮陰鎮一事,他有許多疑問。
姜公公應是,燕譯景忽而想到,離京之前,關於燕譯書的事,隨口問了一句。他想,燕譯書應該不在京城了。
「三王爺本離京過一次,在陛下回京前幾日,也回來了。」姜公公頓了頓,說:「三王爺這次來時,帶著文書,說是陛下准許他來的,大搖大擺住在他以前的府邸。」
返京文書需要玉璽,燕譯景並不記得,自己讓他回來。
商懷諫被他派去淮陰鎮,沒有機會偷取玉璽。
又有誰有這個膽子。
「朕不在的日子,誰接觸過玉璽?」燕譯景整理自己的衣裳坐下,看著滿桌子菜餚,已經沒了食慾。
膽大到偷用玉璽,這誅九族也不為過。
姜公公將在這些日子,接觸過玉璽,甚至僅僅只是看過一眼玉璽的人,全召集了過來。
地上跪著兩排人,十幾個,有宮女也有太監。
「陛下,這件事奴婢們真的不知道。」有些地位的太監往地上磕頭,借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這麼做。
燕譯景舀了一碗湯給自己,這種日子,最適合吃些熱的東西。
下面的人七嘴八舌說著,都在盡力撇清自己的關係。
突然跪在後一排,右側的一個太監,像是不經意說起,「陛下不在的時候,長公主最常來,有時候還會遣散所有人……」
說完,殿內陷入寂靜。
那個太監感到周圍氣氛不對,默默將最後一句話吞下肚,沒有說出口。
燕譯景瞥了眼姜公公,姜公公嚇得臉色發白,「長公主的確常來,不過奴婢經常在旁邊侯著,殿下只是來借一些書看,偶爾會幫忙整理整理,並沒有做出格的事。」
誰不知道陛下算是長公主帶大的,姜公公為那個太監捏一把汗,若是天真也就罷了,若是故意的,那就是誰安排來的眼線。
「聽清楚了嗎?」燕譯景轉向看著那個說話的太監,臉色鐵青,太監嚇得磕好幾個頭,不敢抬頭看燕譯景,「奴婢聽清楚了,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對殿下妄加揣測。」
「下去領罰。」燕譯景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一一掃過,他們身子直打哆嗦,沒人敢再說一句話。他冷哼一聲,語氣不善,「日後誰敢說一句長公主的不是,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