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爺就是為了來膈應我的。」商懷諫略帶不滿,撿起地上的衣裳,拍去上面的塵土,重新疊整齊。
偌大的衣櫃只有幾身衣裳,看著寒磣。
燕譯書說:「是太師大人在膈應本王才對。」
商懷諫瞥他一眼,他今日有些奇怪,正事什麼的都不說,總是扯些有的沒的。
若這人是燕譯景,他很樂意與其促膝長談。
燕譯書在,商懷諫渾身覺得彆扭,開始半夜打掃起來,用帕子擦拭桌子,用茶水清洗燕譯書用過的茶盞……
他趕人的意圖過於明顯,燕譯書心裡不悅,這麼多年,這人的心意一點沒變。
那個整日和他爭吵的皇帝,他視若珍寶。而他處處為他著想,連個正眼都得不到。
「商懷諫。」他鮮少叫他的名字,商懷諫停下手中的動作,沒有看他。燕譯書那股衝動轉瞬即逝,恢復冷漠無情的模樣,「本王只是想提醒你,本王身上握著你和燕譯景的命,不想他生不如死,你最好討好本王些。」
這些話,但凡見面,他都要說上一頓。
商懷諫心裡聽了毫無觸動,甚至覺得好笑。
從始至終,他也只能拿這些東西威脅他。
燕譯書也知道。自己說的是些老掉牙的理由,可沒辦法,這理由,就是管用。
兩人像以往那般,拌了幾句嘴,最終在商懷諫怒氣值達到頂峰時,燕譯書悻悻離開。
他獨自站在月光下,回頭看那扇禁閉,不會為他打開的門。
或許商懷諫永遠不會知道,他每一次主動來,不過是希望多看一眼他。
他按照商懷諫與燕譯景日常相處的模樣,照貓畫虎去與他爭論,企圖讓他多喜歡自己一點。
獨自傷懷許久,燕譯書自嘲兩聲,踩著自己的影子離開了。
天上的月亮跟著他,他抬頭去看時,總能看到月亮。
也只有月亮。
後來幾日,他沒怎麼見過商懷諫。
商懷諫回府了,商老夫人給他物色許多姑娘,等著他回京的時候尋一個做妻子。可他回京之後,又天天往皇宮跑,最後索性還住在宮中,可把商老夫人急壞了。
她拄著拐杖,天天盼望著商懷諫回來。
商懷諫回來,東西還沒收拾好,就被商老夫人拉走。她置辦了個賞菊宴,將合眼緣的姑娘全請來,讓他一個個看過去。
或胖或瘦,或高或矮,各不相同。只要不是個男人,他就是找一個丑的不能入眼的姑娘,商老夫人也不介意。
她不能讓商家的血脈斷在商懷諫這裡。
來的這些姑娘,有世家小姐,也有平民百姓,她們無不列外使盡渾身解數,只希望商懷諫能多看自己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