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眼中的他是個妻管嚴,大事小事,拿不準主意的,永遠都是一句回去商量,第二日在給人答覆。
燕譯書知道這是他推辭的藉口,沒有多說什麼,讓他回去。
李尚書笑著出去的時候,瞧見站在門外的商懷諫,隨手作揖離開。
「這是吹的什麼風,太師大人竟然來了。」燕譯書坐在椅子上,沒有動。
他進府時,沒有人來通報,見李尚書在,站在外面聽了會兒。
燕譯書早早發現他,任由他聽著,沒有提醒李尚書。
「燕譯書,我來問問你有關淮陰鎮的事。」
商懷諫站在外面,沒有踏進來,他背對著太陽站在那裡,陰沉可怕。一襲玄衣,宛若索命的黑白無常。
燕譯書早知道他會來,只是這事過去了才來問他,未免有些遲了。
看到他不進來,燕譯書嗤笑一聲,說:「太師進來說,外頭可是很冷的。」
「不用。」商懷諫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燕譯書也不強求,他問:「那批藥材,真是你讓人做的手腳。」
燕譯書點頭,他沒有瞞的必要。
他一臉坦蕩的模樣,商懷諫深吸一口氣,沒想到這人會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
心裡窩著氣,他恨不得撕下燕譯書那張虛偽的臉。
「為什麼?」商懷諫壓制不住自己的怒氣,那批藥材要了幾十條人命,他竟能滿不在乎說出來。商懷諫恨得牙痒痒,「他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對他們痛下殺手。」
「誰讓他們是燕譯景的子民,不是本王的子民呢。」燕譯書看著自己的手,那白皙的雙手,沾滿了看不見的鮮血。
商懷諫雙拳緊握,拳頭咯咯作響,他凝視著那個不將此事放在心上的人,氣到說不出半句話來。
「生氣了?」燕譯書笑出聲,起身一步步走向他,他的心情全寫在臉上,燕譯書走到他面前,伸手想撫平商懷諫緊皺的眉頭,被他躲開。
手停在半空中,燕譯書神色一凜,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與自己對視,「商懷諫,本王大可以告訴你,不僅是那批藥,淮陰鎮爆發的瘟疫,也是本王的手筆。」
商懷諫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瞳孔猛縮,下意識往後退。
燕譯書狠毒他是知道的,可狠毒到這種地步,他實在不敢相信。
那幾百條活生生的人命,他怎麼下得去手。
燕譯書看他震驚的反應,覺得好笑,他們這種坐在高位上的人,哪一個不是手上沾滿無辜之人的鮮血。
無毒不丈夫,他要是心軟,早就死了。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商懷諫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說話聲音在抖。淮陰鎮日日瀰漫著屍體的濃煙,所有人籠罩在沒有光明的絕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