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之間,有人撞到桌子,碗筷掉下來,碎了一地。
「什麼聲音?」燕譯景站在門外,裡面吵吵鬧鬧的,似乎有很多人。
院子外面連個打掃的人都沒有,清冷地出奇。
宮女冷汗直流,想了個藉口,「前些時候娘娘受驚了,非說自己總看見個白衣女子在外走動,都說男子的陽氣能止住怨鬼的陰氣,便讓他們在屋裡守著。」
燕譯景瞥她一眼,有些不信。
推門開,那些人隨手用衣袖擦乾淨自己在家的嘴角,一個個守在殿內東南西北方位,手上沒有東西。
「參見皇上。」
為貴妃擦臉的宮女,端著銅盆出來,「奴婢參見陛下。陛下,娘娘睡下了,奴婢這就叫她。」
「不用了。」燕譯景環視四周,屋裡的香氣很濃,濃到有些刺鼻,待久了容易感到窒息。
桌上的東西已經倉促收拾乾淨,燕譯景瞥了兩眼,沒有說話。
「總是燃香不是辦法,去請御醫過來瞧瞧。」
燕譯景差人將門窗打開,安神香點多了,也就不安神了。
宮女沒想到這一出,有些猶豫,「這,娘娘已經歇下了,明日奴婢去請御醫過來瞧瞧。夜深,陛下早些休息才好。」
從在御花園碰到,燕譯景便覺得不對勁。她們隱藏地很好,幾乎看不出什麼破綻來。
但說什麼鬧鬼睡不著,若真是這般,早在後宮傳的沸沸揚揚。
他不會寵幸後宮嬪妃,不代表他不會關注後宮的事。
「去請吧。朕愧對於她,不得知她身子無恙,朕寢食難安。」燕譯景面不改色說這句話,坐在木凳上。
姜公公守在一側,腹誹吐槽一句,寢食難安因為商懷諫,絕對不是貴妃。
他說的毫不心虛,可屋裡的人都心知肚明,燕譯景是察覺到什麼。
去請御醫的人,是燕譯景身邊伺候的太監,他們頭皮發麻,後背出了薄薄的一層冷汗。
宮女不敢說什麼,退到一側,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御醫來的時候,一路低聲罵罵咧咧,這太冷天,還是深夜,將他叫來為貴妃看病。
他認命行了個禮,隔著一段距離為貴妃診脈。
屋裡的香氣已經沒那麼濃郁,那盒藥材,太監放在一邊。
雜碎的香料中,最明顯的是曼陀羅。
御醫拿起來,放在手心瞧了瞧,問:「這應當是蒙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