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很快布置起來,很簡陋,隨便用幾塊白布搭建起來。
短短一刻,來祭拜的人絡繹不絕,門檻快要被踏破了。府邸里塞滿了人,從百官到百姓。
燕譯書只能裝出傷心的模樣,和他們一同哀悼華應子,有幾個傷心過度的,在華應子靈牌前哭暈過去。
這場喪禮,發生了很多事,也讓燕譯書看到了,華應子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他靠在牆上,眼睛在流淚,心裡在笑。
燕譯景用遇刺一事,讓華應子的死在百官那裡輕而易舉撥過去,那他就幫燕譯景一把,讓這些人想起來。
喪禮辦在燕譯景這裡,自是有人來問候他幾句。
燕譯書拿出帕子,擦乾淨臉上的淚水,說話哽咽,「華大夫救了我們這麼多人,最後我們連兇手都找不到,真是對不起他啊。」
一個老婆子愣住,說:「兇手不是太師嗎?」
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燕譯書嘴角上揚,他就等著這句話呢。
「哎,誰知道呢。畢竟只是李同的一面之詞罷了,萬一錯怪了太師,這就不好了。」
這裡有人一路從淮陰鎮跟過來,不是祭拜,只是李同給了他錢,讓他一路上說商懷諫在淮陰鎮殺人一事。
此時,他依舊承擔著這個角色。
跪在地上哭了很久,他聽見燕譯書那邊的談話,激動地站起來,義憤填膺道:「在淮陰鎮時,太師殺了數十人,只是因為那些人讓華大夫看病,一不小心耽誤了他的時間,他便在淮陰鎮大開殺戒……」
他說了很多,引起眾人的怒氣,揚言一定要殺了商懷諫,給華大夫報仇。
燕譯書輕輕揚眉,目光落在那人的身上,從下到上地掃視,再微微一笑,笑得瘮人。
他不再說了,默默閉嘴,害怕地鬢角都滲出了汗液。燕譯書吭哧一聲,低聲咒罵一句,沒有多說什麼。
「太師那種人,無惡不作,早就該死了。」人群中有一個大嗓門,他在屋裡說的話,府門外的人都能依稀聽見,「只是陛下心悅他,竟一再容忍太師的過錯,我還聽說,他那個孩子,是強姦那女子生的。可憐那女子與人定了終生,被太師玷污,讓有情人分離。那女子生下孩子,太師怕事情暴露,便叫人殺了她。」
男人越說越激動,似乎那女子就是自己的情人一般,臉都說紅了。
不僅是他,從前那些個個只敢在背後罵兩句的人,如今一個個說著商懷諫的不是。
燕譯書默默聽著,不置一詞。
他就是要鬧大這件事,要燕譯景不得安生。
等他繼位後,他會給商懷諫安排一場假死,再給商懷諫按個高貴的身份,將他納入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