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充滿祈求,祈求燕譯景能夠相信他。
「朕相信你。」
他的一句相信,於商懷諫來說,足夠了。
商懷諫將自己所知的計劃全盤托出,包括燕譯書讓他去刺殺燕譯月,他實在怕了,因為燕譯景來時,懷疑不信任的眼神。
聽完,燕譯景只是沉默。
他問商懷諫,「你為什麼要幫他,只是因為他給你下毒了?」
「不是。」
「那到底因為什麼!」說這話時,燕譯景猛地拍下石桌,站起來,像是要走。
商懷諫低頭,那個原因,他不能說。
「對不起。」
燕譯景凝視他,兩人相隔不過一尺,可燕譯景覺得,他們的心隔了很遠很遠,無法觸碰。
「商懷諫,」燕譯景深呼一口氣,忍住眼淚,雙眼赤紅看著他,說話帶幾分哽咽,「如果你真的殺了朕的阿姊,朕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在他心中,唯有燕譯月,是自己最後的家人。
因為生氣,撕扯到胸口的傷,燕譯景咬牙坐下,包紮的紗布染上鮮紅的血液,血腥味逐漸瀰漫開來。
「臣不會殺她的。」
商懷諫抬頭,聞見那股血腥味,自己沒有受傷。
他看向燕譯景,面目蒼白,趕緊蹲到他身邊,神色緊張擔憂,眼睛直直看著他的臉,「陛下,您受傷了?」
燕譯景沒說,商懷諫不由分說拉著他的手,想檢查一番。
在院子外面的百里硯,拿了一罐酒出來,聽見裡面的動靜,道:「陛下前幾日被淑妃刺傷,傷勢嚴重,現在還沒好。」
淑妃是燕譯書的人,他知道。
沒有人告訴自己這件事,商懷諫下意識要去找燕譯書算帳,燕譯書答應過他,不會傷害到燕譯景,他才心甘情願留在這裡。
「對不起。」
他的道歉,莫名讓燕譯景火大,甩開他的手,胸口起伏不定,「商懷諫,你是只會道歉,你解釋一句就那麼難嗎?」
商懷諫無話可說,此地偏僻,請個大夫來來回回很麻煩,要耽擱許久的時間。
「算了。」燕譯景放棄了,他從他嘴裡撬不出一點東西來,這麼多年,自己也習慣他這幅樣子。
他抱起燕譯景,走出院子。
燕譯景沒有掙扎,任由他抱著自己。
靦腆的小廝看著,腳慢吞吞往前走兩步,想要阻止。
其他兩人將他拉住,燕譯書臨行前,叮囑過他們,可以讓商懷諫離開了。
畢竟一直躲在這閣樓中,殺不了人。
剛開始,他們只是在捉弄這個容易害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