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懷諫垂眸,他抓著燕譯景的手,不想強求,可他關心他的身體,「可你身上的傷。」
「商懷諫,你再不走,朕可就真要死在這裡了。」
「……」
商懷諫輕輕放下他的手,起身離開,一步三回頭,萬分不舍。
燕譯景摸了下自己的胸口,手指染上鮮紅。
他慢慢起身,站在先皇的墓碑前,低頭沉思。
墓碑已經有些老舊,歷經多年的風吹雨打,他並不害怕,一人站在寒風中,只覺孤寂。
「父皇,你為何要將虎符送給商懷諫,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朕。」
他喃喃自語,回應他的,只有呼嘯在耳旁的風聲。
獨自站了許久,燕譯景撫摸墓碑,慢慢走了出去。
守墓的人說要送他回宮,被燕譯景回絕。
「給朕準備一匹馬就好了。」燕譯景不想引人注意,守墓的人趕緊將在馬棚里的馬拉出來,讓他挑選。
燕譯景隨意指了一匹棕色的馬,說;「你們不用跟著,回去休息。」
說完,他騎著那匹馬離開,很快消失在月色中。
回宮比出來艱難許多,暗道陰濕不見光,壓抑非常。他扶著牆面,慢慢向前挪動。
守在寢宮外的人沒聽見什麼動靜,怕燕譯景出事,又不敢進去。
姜公公站在外面,任由寒風拍打在臉上,臉頰和雙手被凍得通紅,幾乎失去了知覺。
「今年的冬天,看來會很冷啊。」
姜公公感嘆沒多久,聽見殿內有人喚自己,整理自己傷春悲秋的情緒,推門進去。
燕譯景已經換了一身衣裳,那身沾滿塵土的便衣,被自己丟在暗道里。
「去請御醫過來。」
他靠在床榻上,額頭疼出冷汗來。
姜公公看他完全沒有血色的模樣,趕緊讓人去請御醫。
熬的湯藥一直用水溫著,現在溫度剛剛好。差人端上來時,旁邊還放著蜜餞。
燕譯景將湯藥一飲而盡,這次沒有吃蜜餞,湯藥的苦澀讓他忍不住皺眉。
御醫來時,還在整理衣裳。還是那位周太醫,一路上罵罵咧咧,為什麼白天不見人影,總是大晚上要回去休息時,皇帝讓人來請了。
他是燕譯景御用的太醫,不給後宮嬪妃看病。
原以為會輕鬆些,畢竟只是燕譯景一個人,總不能日日生病。
他現在是要被折磨瘋了。
不是日日生病,但每次來找他,都是他即將脫下這身官服要回去,或者將他硬生生從床榻上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