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公公搖頭,覺得燕譯景有些心急,前兩日剛見過,頻繁來此,容易引起燕譯書的注意。即便兩人都不在意這些。
外面守著的人,他也不知用什麼詞形容,這種天氣依舊堅守著。
今日光線不好,屋裡點了燈,即便窗子關了,還是有風漏進來。燭光輕輕搖曳,晃得燕譯景眼疼。
他擱下書,將整個後背靠在椅子上,頭往後仰,揉著眉心閉目養神。
身上的傷已經沒那麼疼,這寒冬臘月的,傷口恢復地慢。燕譯景連著喝了好幾天藥,已經喝出心理陰影,聞到那藥的味道都覺得反胃。
「陛下,臣來給您換藥。」御醫從太醫院到這,經歷一路的風吹,臉和手凍得僵硬。
放下東西,手還有些不聽使喚。
燕譯景輕輕嗯一句,殿裡的人很識趣離開,將門關上。
他的傷口癒合大半,不過在燕譯書的說辭里,他還是個臥床不起,拿個筆都困難的病人。
為了得到民心,他甚至替燕譯景下決定,等找到商懷諫,會在華應子的墓前,將他斬首,以慰藉華應子的在天之靈。
加之其中有人刻意附和,一時燕譯景被百姓稱為昏君,將燕譯書奉為明君。
這些事,宮裡的人都沒告訴他,美其名曰是不想讓他受刺激,其實都受了燕譯書的賄賂,讓他徹底與世隔絕。
這些事情,並非全來自他的暗衛,還有太醫院,比如現在為他重新包紮的御醫。
「陛下,時機快到了。」御醫給他換上乾淨的紗布,聽風在外面咆哮,像狼的低吼。
燕譯景嗯了一聲,「這件事交給你,朕最放心。」
御醫將舊的繃帶收拾好,上面只殘留藥的痕跡,沒有血跡,是個好現象。他慢騰騰收拾自己的東西,提起那位太師大人,說:「他似乎要回來了,希望陛下再見到他時,不要太激動,和上次一樣,將自己的傷口扯裂。那位周太醫沒少在背後說您,太折騰了,怕您不小心折騰死了,他要跟著償命。」
「……」
是周太醫會說出來的話。
燕譯景一時語塞,不知從何解釋,又覺得解釋沒有用。
在御醫面前,他活動活動自己的胳膊,傷口沒有被扯裂,他有些驕傲地向御醫展示,「瞧,沒事,你們就是操心太多。」
御醫敷衍地笑了兩聲,背地裡卻翻白眼,「若是沒事,臣想早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