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昀出去時,碰到姍姍來遲的獄卒,他拔下頭上的簪子,直接捅進獄卒的喉嚨里。
黑衣滿是血腥味,看不見一點血跡。
他拿出帕子,慢悠悠擦乾淨自己的手,燕譯書已經扶著商懷諫出來,他不讓任何人靠近商懷諫。
「三王爺,我們有緣再見。」步昀丟下帶血的帕子,轉身去了皇宮。
他身上沒有傷,好的很。
不過,燕譯景欠他一個說法。
燕譯書低罵一句,注意力放在商懷諫身上,也顧不得找步昀算帳,吩咐自己的隨從去請大夫。
商懷諫靠在他懷裡,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商懷諫身上的溫度,溫暖炙熱。這是燕譯書第一次靠他這麼近,算計回懟什麼的都忘了。
馬車裡只剩下心跳與呼吸聲,燕譯書看著懷中的人,還有他胸口的上,握緊手掌,他勢必要將這一刀還給步昀。
商懷諫心疼,不僅僅只是因為這一刀,還有那句話。
這份疼一直折磨著他,不讓他昏厥過去,他清醒地感受那份痛苦,完全沒有喘息的機會。
到了燕譯書的府邸,商懷諫整理好自己的思緒,單膝跪了下來,一如當年,他拒絕燕譯景,來投靠燕譯書的模樣。
時過境遷,一切似乎都變了,一切又似乎都沒有變。
他垂眸,眼角赤紅,眼淚一滴一滴砸在地上,「三王爺,求您收留我。」
寒風吹過,將燕譯書的思緒吹到很久很久以前。他解下自己的披風,披在商懷諫身上,蹲下身與他對視,指腹擦去他臉上的淚,「商懷諫,本王早就說過了,你能依靠的,只有我而已。」
商懷諫抬頭,看著燕譯書,眼眶盛滿淚水,寒風吹得他臉紅,哽咽著說:「三王爺,是我錯了。」
「現在回頭,還來得及。」燕譯書扶他起來,語氣軟下來,不似以前夾槍帶棒,溫柔似水,「你早這樣,就不用受這麼多苦了。」
「是啊。」商懷諫抬頭看著天,他從未有這一刻,覺得月光這麼刺眼。
燕譯書揉了揉他的頭髮,「以後的京城不太平,本王會將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商懷諫搖頭,他眼裡的淚化作狠厲,「我要留下來,我要親自讓燕譯景付出代價。我要讓他知道,這般對我,是他最大的錯誤。」
由愛生恨或許就是這般。
提及燕譯景,他眼裡再也沒有溫柔與光亮,有的只是狠絕與痛恨,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他垂眸看著燕譯書,低眉順眼的模樣,「三王爺放心,既然我能連瘟疫都抗的過去,何況一個小小的瘧疾。更何況,三王爺這般做,一定給自己留有後路。三王爺,臣的命,就交到你手裡了。」
「等踏破宮門的那一刻,我會親自將這一刀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