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得來片刻的注視,燕譯書不想失去,想得到更多,「等天花失控,燕譯景無法應對,本王再帶著那些東西,帶著準備好的大夫,為這個京城驅散天花。屆時,就算本王推翻燕譯景,百姓不會反對,甚至會成為一支最後支撐本王的兵隊。」
「就為了這些,你就讓那麼多無辜的人犧牲?」商懷諫後退兩步,眼前的人不算是人,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他不敢相信,等燕譯書成了帝王,若是有一點不順心的地方,這天下又會變成何等模樣。
他的心中沒有百姓,只有權勢,只有他自己。
燕譯書聳聳肩,「本王說過了,誰讓他們是燕譯景的百姓,不是本王的百姓。」
他轉身,靠近商懷諫,眼睛盯著商懷諫的胸口,手指在他受傷的地方輕輕划過。燕譯書忽然靠近他,停在咫尺的距離,「怎麼,太師大人後悔投靠本王了?可惜,燕譯景現在不相信你,沒有本王護著,你早就死在詔獄裡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商懷諫深吸一口氣,掂量著遣詞用句,「只是這樣有些殘忍,畢竟百姓是無辜的。」
「無辜。太師大人不也是無辜的。可那些人又是怎麼對你的。」燕譯書吭哧一聲,「太師大人莫要讓自己的善心毀了自己。」
商懷諫往後退,沉默不語。燕譯書知道他狠不下來這個心,所以他不強迫他。這個壞人,就讓他來當。反正他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人,多做一點壞事也不會有更壞的結果。
「本王派人偷襲陳清岩,所以他才沒能回京城。」燕譯書靠在牆壁上,這冰冷的牆壁冷不過他的心,天越來越冷了,他想在這個冬天結束這一切。
等來年春天,京城充滿希望,他要讓這份希望賦予燕譯書的名字。
商懷諫猜到這個結果,陳清岩這麼晚還沒有來,定是路上遇到問題。
燕譯書幾乎把燕譯景所有的心腹都攔在京城之外,剩下那些忠心的,不是一把老骨頭,就是權勢低。周侯爺除外。
「等你傷好些,你就去武山,陳清岩在那。」燕譯書注視著商懷諫的眼睛,他的眼睛沒有溫度,「你去攔著他,如果能砍下他的腦袋,再好不過。」
「你太看得起我了。」商懷諫疼得皺眉,他投靠燕譯書,並不代表任何事都會替燕譯書去做,「陳清岩久經沙場,而我這個太師不過是個虛名。他別把我的腦袋砍下來就不錯了。」
燕譯書認可地點點頭,看商懷諫蒼白的臉色,他扯了扯嘴角,這裡風大,商懷諫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他愛惜。
「本王帶你去見燕譯景。」燕譯書拉著他的手,故作親昵的模樣,「不知道他看到你,會是怎樣的表情。」
燕譯書已經期待起來了,當年商懷諫投奔他,燕譯景生了許久的氣,從不拿正眼看他們。甚至絕食好幾日,甚至在冷水裡泡了一個晚上,然後去找商懷諫扮可憐,想讓他可憐可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