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跟在後面,他剛想說在看見姜公公將那封信踩在地上。燕譯景看他的臉色,察覺到他想說什麼,橫他一眼,李同默默將那些話憋回去,不敢再主動說一句話。
姜公公沒往前走一步,心就劇烈跳動一下。燕譯景沒有特別明確的目的,看著真的只是偶然走到這裡一樣。
「這樣的地方留在宮裡也是礙眼。」燕譯景輕輕笑著,這廢棄的地方與旁邊的金碧輝煌格格不入,說好聽點是遺世獨立,說難聽點就是垃圾。
他繼續往前走,風輕輕吹過,掀起漫天的灰塵,燕譯景拿出帕子,掩住口鼻,想不明白姜公公為什麼要來這麼髒的地方。走幾步鞋子、衣擺上全是灰塵。
「過些日子,請工匠將這裡拆了,重新建個宮殿。」燕譯景環顧四周,這宮殿的位置挺不錯的,離他的寢宮比較近,雖然他不知道該讓誰住在這裡,但這樣破舊的地方不該留下。
姜公公應是,他盡力控制自己,眼神沒有亂瞟,沒讓人抓住把柄。
這裡實在是髒,燕譯景不想長久待下去,他覺得自己嘴裡都是灰塵,很難受。沒走多久,燕譯景忽然問姜公公,「這裡應該沒人住了吧?」
他看著姜公公,似笑非笑的模樣,看得姜公公心裡發毛。他不敢有其他動作,哆哆嗦嗦回道:「應該是沒有的。」
「希望如此。」燕譯景眨下眼,他抬手揮去眼前飄蕩起來的灰塵,隨手將帕子扔在地上,「不然,這樣破敗的地方,萬一突然塌了……」
他笑笑,沒有繼續說下去。姜公公聽著,頭皮發麻,覺得燕譯景是故意說這些話的。他乾笑兩聲,「應該不會有人來的,這樣的地方,宮裡的人都避之不及。」
「宮裡的人避之不及,宮外的人可不一定。」燕譯景走了出去,低頭看自己滿鞋子的灰塵,很是嫌棄。數十年沒有打掃的地方,不僅髒,而是臭。
姜公公確信,燕譯景是在說自己。他想過有一天,燕譯景遲早會知道,所以這一天到來,他雖然害怕,卻不驚訝。
只是,想為自己再爭取一下。
「陛下多慮了,宮外的人怎麼會來這種地方。」姜公公強裝鎮定,目光放在燕譯景身上,不敢再看別處。
燕譯景挑眉一笑,這嘴真是硬。他不知姜公公的目的,那人應該不是燕譯書。燕譯書那種人,偷偷摸摸不會找這種地方。更何況,現在的燕譯書連後宮都正大光明去,他不屑於藏著掖著,而是會向他炫耀,他身邊的人都背叛了他。
姜公公陪在他身邊有許多年,是除去商懷諫和燕譯月,他最親近的人。被親近的人背叛,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這些日子,你不必在旁邊伺候了。」燕譯景隨意指了一個人,看著年幼,怯弱膽小的模樣,「以後你在旁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