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鷹點頭,他早已去調查了,那位巡察使臨死前說的一字不差,「他應當是隨他娘親姓,姓陳。」
「陳。」燕譯景笑笑,「將他的死訊告訴燕譯書,朕很想知道,他會提拔誰。」
木鷹點頭稱是,要離開時,燕譯景叫住他,咳嗽一聲,有些尷尬,那句話不好意思說出口。
木鷹跟在他身邊有些年頭,能看出他眼裡的想法,頓了頓,如實說:「陛下不必掛懷太師大人,他只是被燕譯書幽禁起來,但沒有受傷。」
「幽禁。」燕譯景抿唇,木鷹愣住,他以為燕譯景知道這事,看他的反應,木鷹懊惱自己說出口,想給自己一巴掌。
好在燕譯景沒有深究,讓他離開,木鷹鬆了一口氣,心想下次說話得斟酌斟酌。
轉身離開時,他回頭看了眼燕譯景,燕譯景垂眸,不知在想什麼。燭光在他眼中跳躍,琥珀色眼眸沒有任何情緒,叫人捉摸不透。
等人離開後,燕譯景從一旁拿出一張畫像,畫像里描摹著商懷諫的身影,是他第一次見商懷諫。奪得狀元的少年郎,意氣風發,連陽光都偏愛他,他穿著紅色衣袍,在光下熠熠生輝。
畫卷有些久了,泛著時光留下的暈黃,燕譯景留下這張畫卷許多年,和商懷諫吵架之後,便會拿出來瞧瞧。
現在,成了他思念商懷諫的工具。燕譯景看著裡面的人,思緒飄到遠方。這麼多年,他同商懷諫說過許多狠話,卻從未有過一刻,將這畫像扔了。
唯一遺憾,是他沒有和商懷諫一同入畫過。在他睹物思人時,百里策突然出現,只不過他看的認真,沒有察覺。
百里策也不急,自個拉開椅子坐在一旁,想看燕譯景何時會發現自己。他來的匆忙,身上還沒有收拾,回京路上聽聞陳清岩去了塞外,他是有些失望的,還以為能見到他。
良久,燕譯景來回過神來,終於發現一直盯著自己的百里策,將畫像捲起來,認真放在一旁,問:「那裡的事解決了?」
「差不多。我讓硯兒留在那裡善後,聽說京城多了具染上天花的屍體,著急趕回來了。」百里策整理自己的衣裳,他的身體逐漸回溫,感到有些燥熱。
燕譯景笑笑,這都是多少天前的事,「屍體沒激起什麼風浪,但是有人同朕說,燕譯書安排了幾個染上天花的人,在四處晃悠。」
百里策眉頭緊皺,他知道燕譯書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沒想到他會惡毒到這種地步。說不折手段都是在誇讚。